接下来的十分钟里,卡森在红房子的走廊里狂奔,试图尽快赶到德雷科夫的办公室。他一心只想着找到娜塔莎,甚至没有注意到整个地方正在分崩离析。
当他转过拐角时,有人从其中一个房间里跑出来,撞上了他。两人都因碰撞而踉跄了一下,随后迅速伸手去拿武器,互相瞄准,还没完全看清对方是谁。
卡森抬起头,意识到面前的人是谁时,一股宽慰涌上心头。
“天哪,叶莲娜。”他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枪。
叶莲娜也松了一口气,瞬间放松下来。“我差点就开枪打中你了,白痴!”
“我差点打中你!”他告诉她。“是你撞到我的!”
“不,是你撞到我的!”
她一边说话一边挥舞着手臂,手里还握着枪。卡森没怎么听清她的抱怨,因为他一直在躲避她枪口的方向。
“好了,好了,好了!叶莲娜——我们……”卡森抓住叶莲娜的手臂,制止她的动作,轻轻把她的手放回身侧,然后后退一步,举起双手表示投降,而她则从她的喋喋不休中冷静下来。“好了。看到了吗?没事了。我们都没事。只是别拿着那东西乱挥。”
叶莲娜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枪,然后带着歉意的表情看向卡森。“该死的,抱歉。”
“等等,你还拿着那些红色……仙尘?”卡森指着金发女郎手里的一堆小瓶子。“我以为你已经在剩下的寡妇们身上用了。”
“首先,它不叫仙尘。”她翻了个白眼。“其次,我试着找她们,但她们不见了,我不知道——”
叶莲娜被走廊尽头传来的破碎声和某人的痛苦呻吟打断了。两人都停下来,朝声音的方向转过头,目光停在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双层大门上。
“那是……”叶莲娜开口。
卡森不需要回答,他已经知道是谁了。有人找到了娜塔莎。他毫不犹豫地朝门走去,叶莲娜迅速跟在他后面,她之前把那些小瓶子绑在一颗小榴弹上。
他冲进门,只看到剩下的寡妇们围在房间中央的娜塔莎身边。其中一个女孩站在娜塔莎身后,控制住她,而其他人则轮番攻击红发女郎。
“我只说一次。”他开口,双手慢慢握成拳头。“放开她。现在。”
听到他的声音,她们都停了下来,慢慢把注意力转向他。其中几个人从她们围成的圈子里走出来,开始朝他走去。抓住娜塔莎的女孩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撞在桌子上作为最后一击,然后跨过她的身体,加入其他人,准备对卡森动手。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沮丧地哼了一声,因为他的能力仍然只能偶尔冒出一点火花。已经至少三个小时了,药效还没完全消退。
“好吧。”他叹了口气,活动了一下脖子。“看来我们得用老办法了,嗯?”
其中一个寡妇手持电击棒冲向他,朝他的侧身挥去。在电击棒击中他之前,他抓住女孩的手腕,把电击棒转向她,电击了她的腹部。另外两个寡妇出现在他两侧,分别抓住他的手臂,限制了他的行动,而另一个寡妇走到他面前,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卡森转过头,面对面前的寡妇,抿了抿嘴唇,擦掉下唇上渗出的少量血迹。他轻笑了一声,然后用头撞向面前的寡妇,把她撞退,接着挣脱了另外两个女孩的控制,把她们推开。
他左右看了看,迅速评估了一下其他寡妇的情况,以便决定下一步行动。但在他采取行动之前,叶莲娜冲进房间,把榴弹扔向空中。
卡森用双臂护住自己,榴弹爆炸时他闭上了眼睛。爆炸结束后,他慢慢放下手臂,看着空气中弥漫的红色粉尘,落在房间里的年轻寡妇们身上。
他迅速回头看了看叶莲娜,确认她没事,然后跑下台阶,走向娜塔莎,她似乎刚从之前的攻击中恢复过来。
他走到红发女郎身边,蹲下来,把手放在她的背上,扶着她慢慢坐起来。“嘿,嘿,别急。别坐得太快。”
“没事。”她慢慢点头,喘着气,身体微微靠在他身上,直到完全恢复力气。“我没事。”
她站起来,卡森也站了起来,抓住她的手把她拉起来。他后退一步,双手仍然扶着她的手臂,快速但仔细地检查她是否有其他伤。他的目光停在她的鼻子上,皱起了眉头。卡森向前一步,小心地抬起手,轻轻用手指沿着她的鼻梁划过。
“这是怎么回事?”他问她。“谁干的?”
“我自己。”她回答。卡森看着她的眼睛,显然很困惑。“我必须切断神经。”
“哦,好吧。我想?”
“我稍后再解释,你能先帮我处理这个吗?”娜塔莎指着她的鼻子。
卡森点点头,双手放在娜塔莎的鼻子两侧,准备把它复位。
“数到三?”他微笑着看着她。
“数到三。”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示意他开始。
“一……二……”他迅速把娜塔莎的鼻子复位,没有数到三。复位后,卡森把手从她的鼻子上拿开,后退一步,检查是否一切正常。
“三。”卡森说,对着娜塔莎咧嘴一笑,而她揉着鼻子,瞪着他。
“什么……鬼……刚才那是。”她抬头看着他,皱了几次鼻子,确保它能动。“你说了三!”娜塔莎拍了他的手臂几下。
“嘿,嘿!”他辩解道。“我这么做是为了让你不紧张。”
娜塔莎翻了个白眼,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走过他身边,开玩笑地用手推了推他的脸。
“哇。”他嗤之以鼻。“我们稍后再谈这个,罗曼诺夫。”
叶莲娜走到她姐姐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娜塔莎微笑着捏了捏她的手,额头靠在叶莲娜的额头上。
金发女郎走到卡森身边,站在他旁边,看着娜塔莎,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而她的姐姐则朝寡妇们走去。
寡妇们转过身来看向娜塔莎。她们的态度已经完全改变了,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敌意,她们看起来如释重负,仿佛肩上的重担终于被卸下了。
经过这么多年。
她们终于自由了。
“Что же нам теперь делать?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其中一个女孩问道。
“尽可能远离这里。”娜塔莎告诉她们。“你们现在可以自己做选择了。”
外面传来微弱的爆炸声。寡妇们互相看了看,然后听从娜塔莎的话,离开了房间。叶莲娜拉了拉卡森的手臂,抬头看着他。
“我们得离开这里。”他说,跟着叶莲娜往外走。
其实他也没什么选择,毕竟她正拽着他。
“德雷科夫呢?我们得找到他。”叶莲娜看了看卡森和娜塔莎。
娜塔莎停下来,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桌子,目光落在控制面板上。
“我马上跟上你们。”
“不。绝对不行。”卡森摇摇头。“如果你留在这里,那我也留下。”
娜塔莎叹了口气。“但是——”
“我说了,不行。”他对她挑了挑眉。
红发女郎抱怨了一声,但还是妥协了,知道他不会让步。他太固执了,她知道这一点。
“好吧……那就帮我从德雷科夫的系统中获取数据。”娜塔莎走到德雷科夫抽屉里的控制面板前,示意卡森过来。
他回头看了看叶莲娜,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事。
“你确定?”卡森问。
“我确定。”叶莲娜点头。“我会在外面等你们,我们会找到彼此的。”她对他们微微一笑,转身走出房间。
“别做傻事!”他朝她喊道。
“你也一样,идиот. (白痴。)”叶莲娜的声音从走廊里传来。
卡森走到娜塔莎身边。“我们该怎么——”
他停下话头,看到娜塔莎把德雷科夫的戒指在面板上划过,获取了他所有的文件访问权限。
“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小偷。”卡森笑道。
“闭嘴。”娜塔莎开玩笑地翻了个白眼,推了推他的肩膀。
硬盘开始下载他们需要的所有数据时,两人都站直了身子,看着屏幕上弹出数百个女孩的面孔。听到娜塔莎因这些画面而呼吸急促,卡森伸手搂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他身上。
“会没事的,娜塔莎。”他安慰她。“我们现在可以帮她们了。”
下载完成后,娜塔莎迅速关闭系统并退出。卡森注意到地上有一瓶解毒剂,捡了起来。他刚把它放进口袋,娜塔莎就猛地抓住他的手臂,拉着他一起冲出房间。
“天哪!好吧!我来了,我来了!”他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两人在红房子的走廊里奔跑,尽力避开多次爆炸和屋顶掉落的碎片。卡森把娜塔莎推到前面,以便挡住迎面而来的火焰。他咬紧牙关,感受着火焰烧穿他的制服,灼烧着他的肩膀。
娜塔莎看到前面有一扇大窗户,从枪套里拔出两把枪,开始射击打破玻璃。两人毫不犹豫地跳出窗户,以免被爆炸波及。他们抓住了一根突出的栏杆,因撞击而发出一声闷哼。
“天哪。”卡森喘着气。“你还好吗?”
娜塔莎点点头。“嗯……嗯。我没事,只是……”
她停下话头,低头看着下面的楼层,看到德雷科夫和他的士兵们正朝跑道上的飞机走去。卡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当她回头看他时,他点了点头,表示他明白她的意思。
“跳下去不算太高。”娜塔莎告诉他。“如果我们时机把握得好,就能成功。”
他低头看了看,深吸一口气。“数到三?”
“这次你不会跳过三吧?”她笑道。
卡森翻了个白眼,开始倒数。数到三时,他们向前荡去,松开栏杆,短暂下落后,两人都落在了地上。娜塔莎成功双脚着地,而卡森则脸朝下摔在地上。
“该死的。”他呻吟着,慢慢爬起来。“娜塔莎,你还好吗——”他停下来,看到她向前看,脸上充满担忧。
卡森向前看去,发现叶莲娜爬上了德雷科夫的飞机,站在一个螺旋桨上方,掏出一根电击棒。
他们俩朝飞机跑去,大声呼喊以引起她的注意。
“叶莲娜!”卡森喊道。
“别这么做!”娜塔莎朝她妹妹喊道。
金发女郎听到自己的名字,猛地抬起头。她再次低头看了看螺旋桨,然后看了看姐姐和卡森,脸上露出微笑,眼中开始泛起泪光。
“这很有趣!”叶莲娜喊道。
“不!”娜塔莎尖叫。
叶莲娜启动电击棒,高举双臂,然后猛地向下,将电击棒插入螺旋桨。娜塔莎冲向飞机,试图做点什么,但为时已晚。卡森抱住红发女郎,把她往后拉,爆炸发生时,他不愿冒险让她也受伤。
他们别无选择,只能看着飞机在火焰中燃烧,机上所有人丧生。
包括德雷科夫。
他们的眼睛睁大了,看到叶莲娜的身体因爆炸的冲击力被抛离漂浮的空中基地。卡森立刻松开娜塔莎,冲向边缘,途中捡起一个降落伞,并把备用的踢给娜塔莎。
他毫不犹豫地跳下边缘,开始下降,四处寻找叶莲娜的踪迹。在坠落的废墟中,卡森瞥见了叶莲娜的白色制服。他收紧双臂,让自己下落得更快,以便追上她。
在躲避和穿过废墟后,他终于追上了叶莲娜。他抱住她,迅速将降落伞绑在她背上,伸手拉开伞绳。
金发女郎的眼睛慢慢睁开,困惑地四处张望,仍因爆炸而晕眩。她试图说些什么,但声音太轻,他听不清。
“没事的,你没事。”他告诉她,看到她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他越来越担心。“等我们落地后,我们会——”
卡森被肩膀上的剧痛打断,他痛苦地喊了一声,因全身的电流而松开了降落伞。他开始在空中坠落,抬头看到模仿大师收起弓箭,滑下废墟,却被娜塔莎在空中拦截。
那混蛋射中了他。
他呻吟着,把电击箭从肩膀上拔出来,四处寻找能帮助他的东西,因为他现在正以全速坠向地面。
但什么都没有。
如果他想有任何生存的机会,他需要他的能力恢复。
而且现在就需要。
卡森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屏蔽周围的一切,试图集中注意力。他张开双手,让思绪集中在能量在手中流动的感觉上。
“快点,快点,快点。”他喃喃自语。
他手臂上的汗毛突然竖起,他能感觉到能量开始在他的血管中流动,汇聚在手掌中。他睁开发红的眼睛,看到双手周围微弱的红色光芒开始闪烁,他对自己笑了笑。
“你可真够慢的。”他嘟囔道。
就在他准备伸出手臂,阻止自己猛烈撞击地面时,一只冰冷的金属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将他稳稳地接住,安全地带向地面。
他困惑地皱起脸,抬头看向自己的手臂,当他注意到熟悉的红金色金属涂层时,表情柔和了下来。卡森被小心地放到地上,双脚着地,喘了口气,缓了缓神。
卡森转过身,听到沉重的脚步声朝他走来。
“我跟你说过什么来着,别找死,嗯?!”托尼责备道。
卡森看着面前的金属战甲,脸上露出了笑容。如果他说见到托尼不高兴,那是在撒谎。即使托尼正在对他大喊大叫。
“托尼……”
“我特别说过,别做傻事!”托尼喊道。“可你做了什么?你做了傻事!”
“我控制住了局面,我发誓我——”
“哦,真的吗?!因为据我所见,你看起来像是,哦,我不知道……正在坠向死亡!”
卡森轻笑了一声,然后困惑地看着他。“等等,你为什么——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找到我们的?”
托尼走近,拍了拍卡森的肩膀,让他低头看自己的制服。“我在你这件旧制服里装了追踪器。”
“你在我制服里装了追踪器?”卡森皱起眉头。
“我在你所有的制服里都装了追踪器。”托尼耸耸肩。“当这件制服几天前被重新激活时,我就开始密切关注了。尤其是当旺达——”
托尼被一支爆炸箭击中,打断了他的话,他被炸飞进一堆倒塌的废墟中。卡森的眼睛睁大了,他猛地转过头,看到模仿大师正朝他冲来。他甩了甩手,准备战斗,但模仿大师还没碰到他,士兵的身体就被熟悉的红色能量包围,被甩到了一边。
“离他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