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在医疗室接受检查后，大家都重新聚集在基地内。他们分散在房间各处，目光都聚焦在桌子中央的全息影像上，影像中显示的是灭霸打响指那天消失的人们的面孔。
“自从灭霸降临地球已经过去两个月了。”罗德是第一个打破沉默的人。
“世界各国政府都陷入了混乱。仍在运作的部分正在尝试进行人口普查，看起来他确实……他确实做到了他所说的，灭霸消灭了所有生物的一半。”娜塔莎叹了口气。
卡森从桌边的位置抬起头，将注意力转向全息影像中人们的脸。当他的目光停留在某个红发女孩的照片上时，他的眼睛突然停住了。
旺达·马克西莫夫。状态：已故。
他喉咙一紧，立刻将目光移开。那只是一张照片，但他似乎无法让自己去看它，去看她。
卡森直到听到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紧张。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发现手中握着一支已经断掉的笔。他吐出一口气，把笔丢下，低头看着桌子，避开了他感受到的几道目光。他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环顾四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些影像现在真的有必要吗？”卡森平淡地说道。
其他队员互相看了看，目光在彼此、卡森和影像之间来回移动。当他们意识到是什么让他不安时，史蒂夫拿起遥控器，切换到了其他内容。
“抱歉。”史蒂夫道歉道。
托尼用手抹了抹脸。“他现在在哪里？在哪里？”
“我们不知道。”史蒂夫回答。“他只是打开了一个传送门，走了进去。”
托尼嗤之以鼻，推着轮椅靠近桌子，因为他仍然坐在罗德为他带来的轮椅上。他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一旁，看向索尔，后者正低头盯着自己的手。
这位神明和卡森一样，过去两个月几乎没对任何人说过一句话。
“他怎么了？”托尼问。
火箭瞥了一眼索尔，然后转向托尼。“哦，他很生气。觉得自己失败了。当然，他确实失败了……但这种情况现在到处都是，不是吗？”火箭在说最后一句话时，将目光移向了卡森。
托尼对火箭对卡森的小小挖苦挑了挑眉。“说实话，直到刚才这一刻，我还以为你是个‘自造熊’。”
尽管卡森的目光没有从地板上移开，但托尼的评论还是让他轻轻笑了一声。娜塔莎似乎注意到了，也忍不住微笑起来，她已经几个月没听到他的笑声了。
“也许我就是。”火箭耸了耸肩。
“我们已经连续追捕灭霸好几个星期了。深空扫描、卫星，卡森也做了很多工作，但……我们一无所获。”史蒂夫双臂交叉，低头认输。“托尼，你和他战斗过——”
“谁告诉你的？”托尼打断了他。“我没有和他战斗。没有，他用一颗星球砸了我的脸，而那个布鲁克林的魔法师却把宝石拱手相让。这就是事实。根本没有战斗，因为他根本不可战胜。”
“好吧，好吧。”史蒂夫轻声说道，不想让托尼情绪失控或过于激动。“他有没有给你什么线索，坐标，任何东西？”
“呃……”托尼指着自己的头，语无伦次地说道。“我几年前就预见到了这一切。我有一个预感。我不想相信，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史蒂夫从桌边站了起来。“托尼，我需要你集中注意力。”
“而我也需要过你。”托尼回应道。“那是过去式了。这比你需要的更重要。已经太晚了，伙计。”
卡森听到托尼语气的变化，抬起头看向他。
“你知道我需要什么吗？”托尼推开双手，站起来时打翻了一个玻璃杯和碗。“我需要刮胡子。”
卡森叹了口气，慢慢站起来，开始走向托尼那边以防万一。
托尼开始扯掉手臂上的输液管。“而且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们所有人……”
“嘿，嘿。”卡森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无论是活着的还是已经不在的，我们需要的是为地球打造一套盔甲。记得吗？不管它是否影响了我们珍贵的自由。这就是我们需要的！”
史蒂夫清了清嗓子。“嗯，那没成功，对吧？”
卡森瞪了史蒂夫一眼，摇了摇头。现在不是他和托尼争吵的时候，尤其是托尼现在这种状态。
“我说过我们会输。你说过我们会一起面对。猜猜怎么着，队长？”托尼眯起眼睛看着这位超级士兵。“我们输了。而你不在。”
“去叫佩珀，现在。”卡森低声对罗德说。罗德点点头，迅速离开了房间。
“但这就是我们做的，对吧？事后补救？我们是复仇者。我们是复仇者，不是预防者，对吧？”
托尼因为情绪激动，开始有些踉跄。卡森走上前，扶住他的肩膀，让他站稳。
“我说得对吗？”托尼问卡森。“对吗？”
“听着，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卡森轻声告诉他。“坐下来吧。”
“不，不，不。”托尼不同意，试图走向史蒂夫，但卡森拦住了他，让他留在原地。“这就是我的观点，你知道吗？”
“托尼。”卡森严厉地对他说。“你病了，所以赶紧坐回那张该死的椅子上。”
托尼拍了拍卡森的肩膀，指着让他看站在房间角落的卡罗尔，她仍然一言不发。
“顺便说一句，她很棒。”他告诉卡森。“我们需要她，她是新鲜血液。”
卡森翻了个白眼，向卡罗尔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不过她似乎并不太在意，只是看着卡森，一言不发。
就在卡森分心的时候，托尼抓住机会挣脱了他的手，冲向史蒂夫。
“我没什么可给你的，队长。”他指着他说。“我没有坐标……没有线索，没有策略，没有选择。什么都没有。零。没有信任，骗子。”托尼从胸口扯下自己的反应堆，狠狠地塞进史蒂夫手里。“给，拿着这个。你找到他，你就戴上它……然后躲起来。”
托尼后退了几步，眼睛开始一睁一闭，双腿越来越无力。他倒在地上，所有人都立刻冲到他身边。
“该死，托尼！”卡森试图扶他起来，但托尼只是推开了他。
“我没事，我没事……”托尼对卡森微微一笑。“让我……”
但还没等他说完，托尼就完全瘫倒在地，昏了过去。
---
卡森和其他人一起在医疗室外面等着，透过窗户看着托尼躺在床上，完全失去了意识，罗德和佩珀守在他身边。
史蒂夫轻轻推了推娜塔莎，她困惑地抬头看向他，直到他指了指站在他们前面一点的卡森。
他们看向他，两人都皱起了眉头，看到他靠在沙发的扶手上，手紧紧握着挂在脖子上的链子上的戒指。
站在两位复仇者旁边的卡罗尔似乎注意到了他们的交流，也看向卡森。她好奇地歪着头，观察着他。
她只花了几秒钟就把事情串联了起来，从他这一整天的表现，到大家似乎对他小心翼翼的态度，再加上他现在低头看着戒指的样子。她知道他也失去了某人。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
这几乎要把他吞噬了。他崩溃只是时间问题。
罗德离开了房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了他。卡森清了清嗓子，把项链塞回了衬衫下面。
“布鲁斯给他打了镇静剂。他可能今天一整天都会昏迷。”罗德告诉大家。
卡罗尔点点头，决定第一次开口说话。“你们照顾好他……我回来时会给他带一瓶索瑞安药剂。”
“你要去哪儿？”史蒂夫问道，卡罗尔开始走出房间。
“去杀灭霸。”女人面无表情地说。
大家困惑地互相看了一会儿。卡森挑了挑眉，从沙发旁直起身子，跟了上去。
“等一下，金发妞。”卡森叫住了她。
卡罗尔听到他给她的称呼，转过身来。我是说，他能怎么办？她一整天都没说过一句话，直到几秒钟前，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是谁。
“你在跟我说话吗？”她看向他。
卡森和她对视了一会儿。“你打算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卡罗尔。”金发女人回答。“卡罗尔·丹弗斯。”
卡森哼了一声，继续朝她走去。“那么，卡罗尔。如果你要去杀灭霸，那我也一起去。”
卡罗尔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帮上我？”
卡森走近后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她，对她的胆大感到惊讶，挑了挑眉。“那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不能？”
娜塔莎和史蒂夫加入了他们，打断了他们的对视。
娜塔莎第一个开口。“你知道，我们这里通常是以团队形式行动的……而且，呃，说句实话，士气有点脆弱。”
“我们知道上面更多是你的地盘，但这也是我们的战斗。”史蒂夫补充道。
“你甚至知道他在哪儿吗？”卡森问道。
卡罗尔环顾他们，耸了耸肩。“我认识一些可能知道的人。”
“不用麻烦了。”
另一个声音加入了对话。大家都转过身去看是谁，注意到星云站在门口。
“我可以告诉你们灭霸在哪儿。”星云说道。
“太好了。”卡森点点头。“我们出发吧，怎么样？”
---
他们重新聚集在一个客厅里，围在一起，全神贯注地听星云讲述她的故事。
“灭霸花了很长时间试图让我变得完美。”星云开始说道。“当他工作时，他会谈论他的伟大计划。即使被拆解，我也想取悦他。我会问……他的计划完成后，我们会去哪里？他的回答总是一样的。去花园。”
“真可爱。”罗德嘀咕道。“灭霸还有个退休计划。”
卡森叹了口气，双手插在口袋里，绕着桌子走了一圈。“听着，我对此感到抱歉，真的。但如果我想听个悲伤的故事，我会直接问。你只需要告诉我们这个花园到底在哪里。”他说道，显得越来越不耐烦。
“卡森……”娜塔莎看着他，对他如此充满敌意的态度感到有些难以置信。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火箭按下按钮，启动了桌子中央的全息投影，现在显示的是地球的图像。
“当灭霸打响指时，地球成为了一个极其巨大能量爆发的中心。”火箭告诉他们。“从来没有人见过这样的东西。直到两天前……在这个星球上。”
全息投影切换到另一个图像，现在显示的是另一个星球。卡森抿了抿嘴，双手撑在桌子上，好奇地看着图像。
“灭霸在那里。”星云告知。
娜塔莎走到卡森身边，也看着图像。“他又用了宝石。”
“那我们就出发吧。”卡森耸耸肩。“我会亲自从他手里夺过来。”
“嘿，嘿，嘿。”布鲁斯警告道。“我们人手不足，你知道吗？”
罗德叹了口气。“听着，他还有宝石，所以……”
“就像他说的。”卡罗尔指着卡森。“我们走吧。我们可以用宝石把所有人都带回来。”
“就这么简单？”布鲁斯问道，眨了眨眼，对卡罗尔如此轻描淡写的态度感到惊讶。
“是的。”卡森点点头。“就这么简单。”
他不在乎这有多危险，也不在乎可能存在的风险。这是他带回旺达的机会。很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经过数月的寻找，终于有了一个办法。
娜塔莎面对卡森，点头表示同意，然后环顾房间里的每个人。“即使只有一丝机会能逆转这一切……我的意思是，我们欠那些不在这房间里的人一个尝试。”
“如果我们这么做，我们怎么知道结果不会和以前一样？”布鲁斯补充道。
卡森哼了一声。“天啊，班纳，如果你害怕，你可以不用来。反正没有绿巨人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娜塔莎眯起眼睛，一拳打在他的手臂上，用这种方式让他闭嘴。“你到底怎么了？”她低声对他喊道。
卡森的下巴紧绷了一下，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当他看到娜塔莎的眼睛时，他没有回应，只是耸了耸肩，看向别处。娜塔莎摇摇头，从他身边走开，坐到别的地方。
“因为以前你们没有我。”卡罗尔说道。
“嘿，新来的。”罗德嘲笑道。“这个房间里的每个人都过着超级英雄的生活。如果你不介意我问一下，你这段时间到底去哪儿了？”
卡罗尔翻了个白眼。“宇宙中有很多其他星球。不幸的是，他们没有你们。”
索尔从桌边的座位上站起来，走向卡罗尔，深深地盯着她。他抬起手臂召唤风暴战斧，斧子飞入他手中，几乎贴着卡罗尔的脸飞过。
但她没有退缩。一点也没有。
这位神将斧子放在地上，双手撑在斧柄上。几秒钟后，他点了点头，给了这个女人一个赞许的微笑。
索尔看向卡森，指了指卡罗尔。“我喜欢这个。”
史蒂夫将注意力转回全息投影，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去干掉这个混蛋吧。”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