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梧桐路发生车祸的消息时,焕意的心猛地一沉。当得知险些被撞的是一对男女时,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
今天,星羽和星瑶正是要经过那条种满梧桐的林荫道......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脑海,他便立刻制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理智告诉他:路上行人那么多,未必就是他们。但身体却已不受控制地朝电梯走去,脚步越来越快,仿佛每耽搁一秒,内心的不安就会多一分。
他一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一边飞快地计算着时间——从事故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多久?以他们的步行速度,现在应该走到哪里?窗外飘落的梧桐叶,在风中打着旋儿,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焕意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狂跳的心,可双腿却不听使唤地加快了步伐.....
走到医院一楼大厅,焕意远远看见担架匆匆推进急救室。当看清担架上的人正是星羽时,他的心猛地一沉,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
星羽静静地躺着,身上斑驳的血迹触目惊心,伤口纵横交错,每一处伤痕都像是一道无声的控诉。
焕意的手微微颤抖着,伸出去又缩回,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是说...他已经躲过了吗?"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眼睛却死死盯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护士轻声解释:"焕医生,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却掩盖不住那一丝令人揪心的沉重。焕意只觉得喉咙发紧,无数问题在心头打转,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和那颗同样千疮百孔的心。
当急救室的大门在星羽身后缓缓关上的那一刻,世界仿佛也随之停滞。星瑶木然地站在原地,膝盖上传来的刺痛似乎都比不上内心的剧痛。
伤口处的鲜血正一滴一滴地渗出,在洁白的地面上留下触目惊心的印记。
一位护士快步走来,轻柔地为她处理伤口,但星瑶却像是毫无知觉。焕意默默地坐在她身边,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沉重:"新闻报道不是说躲过车祸了吗?"
"没有...根本没有躲过..."星瑶的声音如同破碎的瓷片般颤抖,"是车尾撞到了他...为什么...为什么总是他...每一次不幸都要降临在他身上..."泪水终于决堤,星瑶的肩膀剧烈地抽动着,压抑已久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
焕意默默地看着她哭泣,没有劝阻,他知道此刻任何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他们都在担心着同一个问题:急救室里那个倔强的灵魂,这次又会面临怎样的考验...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航宇气喘吁吁地冲进医院大厅...
“瑶瑶”航宇急忙跑到星瑶跟前来,蹲下,抱住了她。
“航宇,星羽他…他…”星瑶止不住,又哭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仿佛凝固成一潭死水,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一场漫长的煎熬。终于,在那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急救室的指示灯从红色转为绿色,伴随着一声轻响。
焕意、星瑶和航宇几乎在同一瞬间弹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急救室门口。只见病床缓缓滑出,星羽静静躺在上面,身上还连着各种监护仪器。
护士们小心翼翼地推着病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守护一件易碎的艺术品。
"手术很成功。"主刀医生取下口罩,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这三个字虽然简短,却如同黑暗中的曙光,瞬间驱散了所有人悬着的心。
焕意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身体微微颤抖着;星瑶紧紧捂住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航宇则默默握紧了拳头,仿佛要将这份失而复得的安心铭刻在掌心。
——
病房里静谧得令人揪心。星羽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却依然透着一丝倔强的平静。
监护仪器规律的滴答声,仿佛在诉说着他刚刚经历的那场生死考验。右腿上缠绕着厚重的白色绷带,隐隐可见渗出的血迹。
床边,星瑶紧紧握着星羽的手,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脸颊。她泣不成声,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与担忧都化作这无尽的泪水。
不知过了多久,过度的悲恸终于耗尽了她的力气,星瑶的身体渐渐无力地瘫倒下去,失去了知觉。
航宇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抱起已经昏厥的星瑶,轻手轻脚地为她在一旁的陪护床上安置好。
待一切安顿妥当后,房间里只剩下星羽和焕意。焕意凝视着眼前这个平静的星羽,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
他缓缓走近,轻声呼唤:"星羽...你能不能睁开眼睛?就看我一眼好不好..."声音中带着几分祈求,又夹杂着难以掩饰的痛惜。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在洁白的床单上留下一片温暖的光影,却照不进此刻这片沉寂的世界。
焕意的声音在空荡的病房里回响了无数次,可病床上的星羽依然毫无反应地静静躺着。
焕意疲惫地坐在病床边,目光温柔而忧伤地凝视着那张苍白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