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明日将你的剑拿回去吧。”一位少年拿着铁锤敲打着一柄青蓝色长剑,少年名叫陈长生,姓陈的陈,长生大道的长生。
他的一边站着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正是这铁匠铺的老板宋乾。
这个铁匠铺,是渝州有名的一个铺子,也正是因为有名,才有陈长生在此。他能来这,靠的是他父亲陈渊推荐,并且当时铁匠铺在收人,所以让陈长生来了,管三餐,但工资很少,仅为一月十几文钱。
铁匠铺是为整个渝州的剑修铸剑,故要的人很多,周边一些小镇里的一些贫苦孩子都会来这里谋一口饭填饱肚子,而陈长生也是如此。
一柄剑的铸成,短则半年,长则十余年,这要看铸剑者的心力,心力强而稳,那这铸剑便要快许多了,但也有例外,如那绝世宝剑,也是锻打十余年,但与这个概念不同,是注入的心力要合,最重要的是铸剑者用心的程度。
第一柄剑通常品质不行,只用于练手,在炼成后便赠与锻剑者,而炼成前则为铁匠铺打杂。
此时陈长生满脸激动,甚至有些痴呆了,而那中年男人匆匆撂下一句:“别忘了明日去正式锻剑,诶我的姑奶奶呦,回来!”原来是他那漏风的小棉袄,宋晓笑又跑出去玩了。
她的身段说是丰满,但也不胖,总之就是该大的地方大,不该大的地方不大。代入自己,有这么一个女儿还天天出去玩,不怕人惦记才怪呢!
老板一路追出去,火急火燎的,而其余工人一看,皆要跑路,而陈长生一出门便与一人打了个照面,那人将陈长生拉到一个小巷子,很奇怪,那人看上去瘦弱,但力气又很大,而且并不想伤到他,一直在收力,给陈长生的感觉,很怪。
在疑惑之中,那人将九枚铜钱样式的金色硬币塞到他手中,同时还有一块切得很平整的布。上面似乎有什么字,但在陈长生眼中看去,却是模糊一片。
“务必收好,回去给你爹看,自然明白。”那人说完后,陈长生一眨眼就找不到他了。
他对这人的印象说不上讨厌或排斥,可以说成是某种信任,他将手中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入兜中,向着邺城附近的龙阳镇走去。
铁匠铺离城门并不远,他没走一会儿就到了一片林子,林子口有一个牌子“醉桦林”,这个名字要说起古时,有人发现这林中树木其内含一种酒,清香甘甜,所以为这林子起了这名。
这片林子他走了三年,从镇上到城中,必须经过这林子,这林子其实有点绕,有许多地方相同,走的不多就会以为自己遇上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走过林子时,他注意到个问题,这林中今日有一列树木整齐划一的被砍倒在地,切面非常光滑,似乎是被什么利器一下子砍断这么多树,但镇中能有如此本事的人少之又少,陈长生便推测是有外乡人迷路借此开路,并且功力很强。
穿过林子后,陈长生向四周看去,像是戒备,忽的他看见一个人在原地打转,不时踢两脚石头。
“齐梁宇?”陈长生忽的开口,着实将齐梁宇吓了一跳。
齐梁宇倒吸一口冷气,胸脯起伏片刻后,终于缓了过来:“吓死我了,原来是你啊,今天咋这么晚出来?”齐梁宇是跟他一起做铁匠的,走时还看见了陈长生。但他刚想上前找陈长生一道回家,但陈长生转眼间便不见了,他左思右想,觉得他一准时丢下自己早跑了,于是一路狂奔,直接冲到了林子口也没遇到陈长生,于是他便在此一边转圈一边踢石头来打发心中无趣。甚是枯燥乏味。
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陈长生,还吓了一跳,他刚才本想嘲笑陈长生在林子走走了那么多次,还能迷路啊?但转念一想,若是他真有事耽搁了,那自己岂不是很尴尬?所以他并未说出口。
陈长生从口袋中一掏,掏出刚才的东西,对着齐梁宇一股脑的说道:“刚才有人把我拉到巷子里给我了这个,叮嘱我让我给我爹看。”陈长生并未隐瞒刚才的事。
这齐梁宇是他的好兄弟,齐梁宇也是个可怜人,家里只剩他一个人了,父母早亡,与爷爷相依为命,所幸,他父母生前有一笔遗产留给了他,虽然不多,但也够爷俩生活的了,但七年前,他爷爷也病死了。
每天花钱迟早要没,就是那个坐吃山空,他力气生来就大,所以一道和陈长生来了这铁匠铺谋生计,宋乾十分看好他,有意无意的想收了他,而他也是十分乐意,只等正式锻剑了。
这宋乾不止是一介铁匠,更是个修道者、武夫,且实力强大,连此方圣人墨沉都敬他三分。
在齐梁宇说完后,也是挠挠头,想了一下,平日里他并没有见过这一号人物,所以两人还是要给陈渊看看才知道究竟是什么,毕竟陈渊知道的肯定比他们多,而且那人指名道姓的让陈渊看,两人一合计,便向着龙阳镇继续走去。
回到镇上时,天色还未晚,仍然有许多孩子在街上嬉戏打闹,出人意料的是,圣人墨沉并未在学院授课,而是站在“龙阳镇”的牌匾下等着他们。
墨沉身穿白色长袍,双手负在背后,头上些许白丝随风飘扬,身后跟着个小女孩,比陈长生小个五六岁,已经十岁了,一只手拉着墨沉自然下垂的宽大袖袍。
“文琼,你先去一旁的石凳上歇息一会吧。”墨沉温和的嗓音传出,解文琼走向一旁的石凳坐下,脸色略显委屈。
墨沉乃此方圣人,自然能洞察发生的事。
“陈长生,此方印章,你要收好。”他将一方印章交给了陈长生,只见上面写着“墨”,他又说道:“一方墨能染一方水,我希望你是那一方墨,而不是一方水。”意思大概可以理解为本性不移吧。
他又转头,从怀中拿出一印,上面写着“沉”,“我希望你沉住心性,压下性子。”
送出的两印所刻的正是他的名字,含义可不仅仅是口头上所说,可大有用处。
“你今日是不是遇到了一个古怪的人?”他一转头看向陈长生。
“先生。还有多久?”解文琼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墨沉的身后,拉扯着他的衣角催促着。
陈长生答道:“是”正要继续说下去,但墨沉用手向前一推,示意不必再说,陈长生面露诧异,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外乡来的教书先生有何神通。
“那人并非歹人,大可放心交给陈渊,他是明白人,自有法门应对。”说完,便带着解文琼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