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乔蛮已起身梳洗完毕。她特意选了一件素净的藕荷色襦裙,发髻也只简单挽起,插一支白玉簪。今日要处理城东佃户的纠纷,不宜太过华贵招摇。
"夫人,裴大人一早就出去了。"小蝶一边为乔蛮整理衣襟,一边低声道,"马厩的小厮说,他往城东方向去了。"
乔蛮手指微微一顿。
乔蛮"城东?"
"正是夫人今日要去的地方。"小蝶眼中闪着警惕的光芒,"太巧了不是?"
乔蛮轻摇团扇。
乔蛮"巧合罢了。备轿吧。"
城东的麦田金黄一片,微风拂过,掀起层层波浪。乔蛮到时,争执双方已在田埂上吵得面红耳赤。老佃户张伯坚持今年收成不好,请求减租;而魏府管事则认定他私藏粮食,意图欺主。
"夫人明鉴!"张伯跪地叩头,"老奴一家世代侍奉魏府,岂敢有欺瞒之心?实在是虫害严重,又逢春旱..."
乔蛮抬手制止了管事的呵斥,亲自下田查看。她蹲下身,拨开麦穗仔细检查,果然发现许多麦粒干瘪,还有虫蛀的痕迹。
正当她要起身时,余光瞥见田边柳树下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裴照野。他不知已在那里站了多久,双手抱胸,若有所思地望着这边。
乔蛮心头微跳,面上却不显。她转向管事。
乔蛮"张伯所言不虚,今年确实天灾严重。按旧例,减租三成。"
管事面露难色:"可府中开支..."
乔蛮"从我的份例里扣。"
乔蛮语气坚决。
乔蛮"魏府从不亏待忠心之人。"
张伯老泪纵横,连连叩首。其他佃户也纷纷跪地称颂夫人仁德。
回府路上,乔蛮的轿子被人拦下。她掀开轿帘,见裴照野立于道中,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
乔蛮"裴大人有事?"
裴照野拱手。
裴照野"偶见夫人断案如神,特来请教。"
乔蛮"不过是些家务琐事,不值一提。"
乔蛮淡淡道。
裴照野"夫人明察秋毫,体恤下人,实在令人敬佩。魏将军得此贤内助,真是福气。"
他语气真诚,眼中闪烁着乔蛮看不懂的光芒。那目光太过炽热,让她不得不移开视线。
乔蛮"裴大人过奖了。若无他事,妾身先行告退。"
回府后,乔蛮刚换下衣裳,小蝶就急匆匆进来,递上一封信:"夫人,门房说这是裴府刚送来的,指明要给裴大人。"
乔蛮本不欲多事,却见信封一角沾了暗红印记,似火漆又似血迹。她心下一动。
乔蛮"裴大人可回来了?"
"尚未。"
乔蛮"先放着吧。"
乔蛮状似无意地将信放在案几上,恰好一阵风吹来,信纸从未封严的信封中滑出一角。上面赫然写着:"魏家血债,必当血偿..."
乔蛮猛地站起,信纸又滑了回去。她的手微微发抖。裴家与魏家有何血债?裴照野来此,莫非另有所图?
傍晚,乔蛮在书房核对账目,发现近三月来,府中采买药材的开支异常增加,而魏劭出征前并未带走多少伤药。这些多出的药材去了哪里?
她正思索间,门外传来脚步声。乔蛮迅速合上账本,抬头见裴照野立在门口,已换了一身月白常服,更显得长身玉立。
裴照野"打扰夫人了。"
他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账本上。
裴照野"夫人勤勉,这个时辰还在操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