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震动愈发剧烈,鬼玺的力量开始反噬。
圣女望着藏海决绝的眼神,终于点头:“好,我助你一臂之力。但你要知道,这一去,再无回头之路。”
她抬手凝聚力量,与藏海的星纹、香暗荼的东夏秘术融为一体。
光芒吞没一切前,藏海仿佛又看见宋安祁倚在破庙的月光下,玉簪轻挑他的下巴:“藏海,别逃。”
而这一次,他握紧鬼玺,朝着力量漩涡中心纵身一跃——这是他与她的约定,也是他最后的救赎。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藏海在混沌中沉浮,耳边不断回响着宋安祁的轻笑、香暗荼的呐喊,还有父亲临终前的谆谆教诲。
鬼玺的力量在他周身肆虐,仿佛要将他的灵魂一寸寸撕碎,可他却死死攥着那枚沾染宋安祁血迹的玉佩,任凭剧痛如万蚁噬心。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光亮穿透黑暗。
藏海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虚无之境,四周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有儿时在钦天监观星的温馨画面,有灭门之夜冲天的火光,更有与宋安祁相处时的每一个暧昧瞬间。她挑衅的眼神、炽热的吻、还有最后那句带着笑意的“活下去”,此刻如利刃般反复剜着他的心。
“藏海。”空灵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东夏圣女的虚影缓缓浮现。
她的手中托着一团微光,正是逐渐消散的鬼玺力量。“你执念太深,若不放下,终将被这力量吞噬。”圣女轻叹一声,“宋安祁用命换来的,不是让你自我毁灭。”
藏海踉跄着上前,声音沙哑。
藏海“我怎能放下?灭门之仇、她的牺牲……这些像枷锁一样困着我!”
他握紧玉佩。
藏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只有毁掉鬼玺,我才能……”
“才能怎样?”圣女突然打断他,指尖轻点,记忆碎片中浮现出宋安祁偷偷注视他的画面,那时的她眼神温柔而苦涩,“你以为她接近你只是为了任务?从你在破庙第一次为她包扎伤口,在皇陵密道中为她挡下攻击,她的心就已经不受控制了。”
藏海呼吸一滞,那些被他刻意忽视的细节如潮水般涌来——宋安祁每次受伤后倔强的眼神,在生死关头却仍要调侃他的嘴硬,还有在药庐昏迷时无意识的依赖。
原来早在不知不觉间,那个强势又神秘的女子,早已在他心中种下了情根。
“鬼玺的力量源于人心的欲望。”圣女将微光推向藏海,“若你带着仇恨去摧毁它,不过是让另一种执念取而代之。宋安祁希望你活下去,是想让你带着她的那份,去看看没有鬼玺纷争的人间。”
藏海颤抖着伸出手,触碰到微光的刹那,鬼玺的力量如冰雪般消融。
可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伸出无数锁链,缠住他的四肢——那是他十年来积累的仇恨、愧疚与不甘,在阻止他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