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里,凌静手持武器,那个在许锡清记忆中爱吃零食且胆怯的女孩如今也变得刚毅勇敢。
凌静的父亲是个酒鬼,在家整日浑浑噩噩也没好好上过班,凌静的母亲当时正怀着身孕,由于身体状况不允许,短时间内无法办理离婚手续。
因此,在凌静出生后不久,她便结束了婚姻,再婚,只留下凌静与奶奶一同生活,再后来也就只剩下凌静一个人了。
许锡清平常工作都很忙,也没有什么周末,更别说找结婚对象了。
院里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倒追他,这么多年也没一个成功的。
院里都在传许锡清是不是有什么隐疾,都28了还不结婚。
一声澄澈明亮夹杂着一些开玩笑的话语传入众人耳中,“是谁呀,说我的小锡清不结婚怎么了?谁想结就结”。
许锡清咳嗽了两声,就拉走了吴理。
许锡清见到刚从国外回来的吴理很是高兴
“不是明年才回来提前了?你看看,你看看我再不回来我的好兄弟就要被调侃了,这哪行”.
吴理望着许锡清那双清澈深邃的眼眸道
“某人让我提前回来帮你,刚好我在国外提前进修完就回来了”。
吴理是在许锡清搬走后,上高中认识的,两人上了同一所医科大学,毕业后也进了同一所医院实习工作到现在,绝对算得上铁子。
在一个平静的下午,医院一如往常,广播里开始播放请各科室专家主任到医院门口集合进行会诊的紧急状况“有12名有国外回来因当地医院无法医治的官兵受伤”。
许锡清心里一颤,国外回来,会不会有她。
吴理心里知道许锡清从巷子搬走以后一直惦着,一直在寻找凌静的消息导致被别人误解。
门口救护声音响彻整个云霄,伤者们陆陆续续被抬了出来,有的中弹,有的挫伤···都被简单包扎了一下。
一声声伤口按患者轻重佩戴手环,重者黑环,轻者红环,挫伤无明显内伤绿环,不断在大厅回响。
许锡清在查看患者伤口时,一看就认出了她,手也不由得颤抖了起来拿起了黑色的手环。
他不敢相信昨天晚上那个在电视新闻里意气风发,浑身散发着成熟专业气质的女孩,短短一日,就变成了这样,还中了子弹,周围的一切包括仿佛静止了一般,愣在了原地。
他的耳中吵闹嘈杂的声音被无限放大,汗毛透过皮肤深深立起,后背发冷,脊背寒凉,伤口周围血肉模糊,他无法抗拒生理上的反抗,这是本能反应。
而这颗子弹正中心脏,也是第一次让许锡清对自己没了信心。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一直藏在心尖上的人,除了吴理也就自己知道了,从未告诉过别人。
吴理冲了过来一把拉住了许锡清,看到了床上的这个女孩也愣住了,但还是保持住了作为医生的理性,深吸了一口气。
尖锐的话语在此刻化作了一把锋利的锥子,划开了这层只属于许锡清和凌静的这层隔阂,破了开来。
许锡清的思绪在眼前震惊的场景中被吴理拉了回来,还是继续了手上的工作。大厅内氛围好似下降到了冰点,与窗外的温暖的阳光格格不入,就像两个平行世界。
众人都被送过来的这些患者伤口样子吓到,这与平常在人们生活中所见到的擦伤并不相符。
医院的床位紧张,医生们只好将患者们按伤口轻重治疗,送至不同的区域。
而其中,无疑伤得最重的就是凌静。
许锡清见伤势状况立马打电话给了王教授,不巧的是王教授刚好不在医院在外地出差,一时半会没法赶回来。
“赶紧手术,伤口周围粘连了心脏,脉搏和生命体征都有所下降,只是···我不擅长这种状况,别等了许锡清!你行的我做你助手陪着你”。
许锡清还是很紧张,毕竟是他喜欢的人。
到了手术术,吴理陪着许锡清一起做好了准备,他的手还在颤抖,迟迟无法下刀,此时生命监测仪发出了滴滴滴的声音,手术室里的氛围更加让人紧张。
许锡清和当初一样害怕,怕,因为差一点就见不到母亲一样。
他从当年的记忆中抽离了出来,理性地下了刀。冷汗止不住的冒,擦了又擦擦了又擦···
经过5个小时的手术,终于将子弹取了出来,许锡清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庆幸自己没有在让悲剧再次发生。
吴理和许锡清从手术室走了出来,将凌静的病床推向了监护室。
吴理忍不住了拉走了许锡清打算问问这到底怎么回事,他摇了摇头,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正准备回到诊室。
一名身穿维和军人制服的男人走了过来,衣服肩上和胸前都是满满的荣誉勋章,侧脸上还有一道隐隐约约的疤痕,两人还未搞清楚就向他们敬礼道
“凌静怎么样了?她为了救一个小孩伤的最重中了子弹,恳请你们务必要救好她,拜托了并深深地鞠了一躬。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许锡清自然是默认了但心里还是瑟瑟发抖,害怕万一害怕有意外发生。
寒暄过后,一转眼,夜深人静,天色渐渐暗袭,许锡清独自一人走进了监护室,坐到了凌静的病床旁为他盖好了被子,见她嘴唇干得发白,纤长的双手拿棉签沾了沾湿,涂在了双唇上。
在诺大空旷的病房中轻轻诉说着昨日见到她在电视新闻里的样子,说着说着,双眼中的泪水慢慢积攒了起来,直到再也承载不住,豆大般的泪滴落在了她的眼角处顺着眼尾沟沿了下去。
吴理在窗外看着许锡清从未见过他这样,心中也为之动容。
听许锡清描述过小时候的凌静身材圆润,调皮,根本不似现在这般直接变了个人。
小时候,经常有街边的混混看他很好欺负一直霸凌许锡清,放学后堵着他不让他回家,凌静就丝毫不怕在平常他被混混欺负的时候一直都护着他,只是那时的他还很小,不懂自己的情感。
后来,家里出变故以后,搬走了就没见过了。
许锡清也一直在寻找凌静的消息。
直到分开后第一次见就是生命垂危,也从未想过两人的见面竟然是这样的方式。
窗外的吴理见累了一天的许锡清睡着后,就帮他换了班,让他能安心的守着她。
就这样,两天两夜过去了,许锡清一如既往的守在床前,半步未曾离开。生怕眼前这个让他寻找多年的女孩再次消失没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