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真相，比死亡更残忍。——
江风裹挟着水汽灌进车厢，温景明盯着后备箱里被胶带封住嘴的裴世卿。这个前世将他撞死在雨夜的仇人，此刻正用充血的眼睛瞪着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陈默从驾驶座底下抽出一把手术刀，刀尖在裴世卿脖颈上轻轻一划——
一条三厘米长的电子疤痕暴露在空气中。
和裴雨晴锁骨下一模一样的微型芯片，此刻正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声纹锁。"陈默把刀递给温景明，"需要实验体1号的声波震动才能取出芯片。"
温小棠突然扑上来抢过手术刀："别碰他！上次你就是看了芯片内容才..."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触发了某种禁制般剧烈颤抖起来。
温景明抓住妹妹的手腕："上次？什么上次？"
陈默突然大笑："她当然知道！因为实验体3号的芯片就在她——"
"闭嘴！"温小棠的尖叫刺破夜空。她手中的手术刀划出一道银光，陈默脸上顿时飙出一道血线。
温景明从未见过妹妹这样的表情——那双总是含笑的杏眼里翻滚着某种非人的冰冷。她的指尖按在自己太阳穴上，声音突然变成机械般的平调："警告，实验体3号记忆屏障受损，启动紧急修复程序。"
裴世卿突然疯狂挣扎起来，被胶带缠住的手腕磨出血痕。温景明撕开他嘴上的胶带，听到的却是完全陌生的声音：
"她不是...你妹妹..."裴世卿的声带像是被硫酸腐蚀过，"3号实验体...是记忆嫁接的...产物..."
温景明的大脑突然刺痛，仿佛有千万根针同时扎进颅骨。破碎的画面闪回——
19岁病床前，穿白大褂的人举着针剂："温景明，你妹妹在哪？"
他嘶哑地回答："小棠...死了...夏令营大巴事故..."
对方微笑："很好，现在给你一段新记忆。"
面包车突然剧烈晃动。温景明抬头，看到三架无人机正用钢索缠绕车体，远处传来直升机轰鸣。陈默抹了把脸上的血，猛地按下方向盘上的红色按钮。
"抓紧！"
爆炸声从车底传来，气浪将整辆车掀离桥面。温景明在失重感中死死抱住温小棠，看到她后颈衣领下露出一小块条形码——ST-003。
江水吞没视野前的最后一秒，陈默的声音透过防水对讲机传来："记住，真正的实验基地在..."
刺骨的黑暗。
温景明在河底睁开眼，看到沉车不远处漂着裴世卿的尸体。那具躯干正不自然地膨胀，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一条机械触手破胸而出。
水下传来电流杂音，温景明的视网膜上突然投射出一行荧光字：
【7号权限已激活，原始记忆恢复进度47%】
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画面——
六岁的自己牵着穿红裙子的小女孩，远处传来爆炸声；
十五岁生日那天，医院走廊里父亲跪在一具盖白布的尸体前；
还有...前世死亡时没看到的场景：裴雨晴跪在他的尸体旁，将某种液体注入他的眼球...
氧气即将耗尽时，温景明感觉有人拽住了他的衣领。浮出水面的瞬间，他听到温小棠带着哭腔的声音："哥！呼吸啊！"
但此刻他死死盯着的是——
妹妹湿透的衣领下，那条形码正在渗血。
远处的堤岸上，裴雨晴举着发光的装置对准他们，嘴唇开合说着什么。温景明通过唇语读出来：
"她才是第一个成功的实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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