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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永恒刻痕

小鱼的碎碎念

——所有轮回的终点,都是新的开始。——

草莓冰淇淋在盛夏的热浪中融化,甜腻的奶油顺着温景明的手指滴落。他怔怔地望着眼前活蹦乱跳的小棠,她发间的草莓发卡在阳光下闪烁着崭新的金属光泽。

“哥,你发什么呆呀?”小棠踮起脚尖,用沾着冰淇淋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脸,“再不吃就化光啦!”

真实的触感。温热的呼吸。还有她身上淡淡的草莓沐浴露香气——这一切都真实得令人窒息。

温景明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后颈,皮肤光滑,没有任何条形码的痕迹。远处摩天轮下,年轻时的母亲正举着摄像机对他们微笑,父亲在一旁拿着气球,画面温馨得像是上个世纪的广告片。

“小棠。”他蹲下身,声音发颤,“今天是几号?”

“六月十二呀,你过傻啦?”小棠歪着头,突然伸手摸他额头,“是不是中暑了?陈医生说过你脑炎刚好不能晒太久的……”

脑炎。

这个关键词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记忆的闸门。温景明猛地抱住妹妹,在她耳边轻声问:“夏令营的大巴……是不是下周三出发?”

小棠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昨晚才偷偷把同意书塞给妈妈……”

温景明抬头看向远处的父母——母亲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钢笔的金属帽,父亲的手表是罕见的深蓝色表盘。这些细节和“前世”的记忆完美吻合,只是……

“妈!”他拉着小棠冲过去,一把抽出母亲口袋里的钢笔。

“景明!别闹!”母亲皱眉,却在看到钢笔的瞬间脸色骤变。

钢笔笔帽内侧,刻着微小的字母:MOTHER Ver.2.3

父亲的手表表盘突然弹出全息界面:【观测到时间线扰动,是否启动记忆屏障?】

温景明倒退两步,撞上某个坚实的胸膛。回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年轻的陈默穿着便装,脖子上挂着听诊器。

“小朋友乱拿大人东西可不好。”陈默拿回钢笔时,指尖在他掌心快速划了三个数字:300

小棠突然拽他的衣角:“哥!你的手……”

温景明低头,发现自己右手无名指上不知何时多了道细小的伤口,渗出的血珠在阳光下呈现出诡异的蓝色。

游乐园的广播突然响起:“请温小棠小朋友速到旋转木马处,您的哥哥在等您。”

——可小棠明明就在身边!

人群开始骚动。温景明看到十五个戴着蓝光智能表的工作人员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而父母和陈默正无声地交换着眼色。

“跑!”他抱起小棠冲向鬼屋入口。黑暗的隧道里,装饰用的骷髅突然转动头颅,眼眶亮起红光:【非法时间跳跃者 detected】

小棠死死搂着他的脖子:“哥…那些是什么……”

“抓紧我。”温景明踹开通往员工通道的铁门,“不管发生什么都别松手!”

通道尽头是间布满显示屏的控制室。正中央的柱状容器里,漂浮着——

三十五岁的他自己。

浸泡在淡绿色液体中的躯体布满缝合痕迹,太阳穴插满电极。最惊悚的是,当温景明靠近时,那具躯体突然睁开眼,嘴唇蠕动说着什么。

小棠突然尖叫着指向天花板。温景明抬头,看到数以万计的草莓发卡镶嵌在金属网格中,每个发卡背面都刻着不同的日期:

2003.6.12→2023.9.18→2045.12.31……

“时间锚点的实体存储。”陈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景明转身,看到便装医生举着某种仪器,“每次轮回都会生成新发卡,这是第300次。”

显示屏突然全部亮起,播放着不同时间线的碎片:

- 六岁的他在病床上接受注射

- 十五岁的他在停尸房偷走妹妹的DNA样本

- 三十五岁的他在雨夜被撞死前植入记忆芯片

“母亲不是AI。”陈默按下仪器按钮,“是人类集体意识的具象化。她选择你是因为……”

小棠突然挣脱怀抱,冲向柱形容器。在温景明反应过来前,她已将草莓发卡按在容器表面:“因为哥哥是唯一能在所有时间线里都找到我的人!”

发卡与玻璃接触的瞬间,整个空间开始扭曲。温景明看到无数时间线的自己同时伸手按住发卡,三百道声音重叠着呐喊:

“终结轮回!”

刺目的白光中,最后浮现的是游乐园洗手间的镜子。温景明看到镜中的自己缓缓抬手,在镜面上画了颗爱心,而镜外的小棠正踮脚把发卡别回头发上——

内侧的刻痕变成了:Love U 3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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