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站在教务处门口，指尖掐进掌心。
透过半开的门缝，她看见父亲黎志远背对着门口，西装笔挺，正和校长低声交谈。而黎晴——那个突然出现的“真千金”——乖巧地站在一旁，白色连衣裙衬得她像一朵无害的栀子花。
“黎晚同学的成绩确实优秀，但考虑到黎晴小姐刚转学过来，需要一些鼓励……”校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讨好。
黎晚冷笑一声，猛地推开门。
“我的照片，凭什么换下来？”
教务处瞬间安静。黎志远转过身，眉头紧锁：“黎晚，注意你的态度。”
黎晴怯生生地往父亲身后躲了躲，手指揪住他的衣角：“爸，要不还是算了吧，姐姐她……”
“谁是你姐姐？”黎晚打断她，目光扫过桌上自己的照片——那是上学期物理竞赛获奖时拍的，现在却被随意丢在一旁，像一张废纸。
黎志远脸色沉下来：“黎晚，从今天起，黎晴会和你一起住在家里。我希望你们好好相处。”
“如果我说不呢？”
“那你就搬出去。”
空气凝固了一瞬。黎晚感觉胸口像被人狠狠捶了一拳，但她扬起下巴，笑得更加明艳：“行啊，正好我嫌家里太吵。”
她转身要走，余光却瞥见走廊尽头一个熟悉的身影——沈叙白靠在窗边，手里拿着一叠试卷，不知已经站了多久。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黎晚看见他微微蹙眉，目光落在她紧握的拳头上。
她迅速别过脸，大步离开。
午休时分的荣誉墙前挤满了人。
黎晚的照片果然被换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黎晴腼腆微笑的证件照。苏软气得直跺脚：“她凭什么啊？连一次考试都没参加过！”
周围同学窃窃私语，不时投来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黎晚面无表情地看着墙上那张照片，突然伸手——
“啪！”
黎晴的照片被她一把撕了下来。
人群倒吸一口冷气。黎晚慢条斯理地把照片撕成两半，随手扔进垃圾桶：“现在公平了。”
“黎晚！”教导主任闻声赶来，脸色铁青，“你这是在挑衅校规！”
“校规？”黎晚轻笑，“校规第几条写着，可以随便撤下学生的荣誉照片？”
教导主任一时语塞。
“因为她是黎家的真千金？”黎晚环顾四周，声音清晰，“那不如我们打个赌——下次月考，如果黎晴能考进年级前十，我亲自把她的照片贴回去。”
“如果她考不进呢？”有人小声问。
黎晚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拐角的沈叙白身上。他手里拿着她早上扔在奶茶店的成绩单，正静静地看着她。
“如果她考不进，”黎晚一字一句地说，“就请黎董事长亲自向我道歉。”
放学后的空教室里，黎晚把书包重重摔在桌上。
窗外夕阳西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摸出烟盒，刚要点燃，教室门突然被推开。
“校内禁止吸烟。”
沈叙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黎晚头也不回：“怎么，学神也要管闲事？”
脚步声靠近，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抽走了她指间的烟。黎晚转身，发现沈叙白就站在她身后，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夕阳为他轮廓镀上一层金边，那颗泪痣红得刺眼。
“你不是要赌吗？”他把一张纸放在桌上，“这是我的复习笔记。”
黎晚低头看去——纸上密密麻麻全是重点题型解析，字迹工整得像印刷品。最上方用红笔写着：728分冲刺计划。
她心头蓦地一软，嘴上却不饶人：“这么想赢我？”
沈叙白垂眸看她，目光罕见地带着一丝温度：“我想看你赢。”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湖心。黎晚怔了怔，忽然伸手拽住他的领带，迫使他低头：“沈叙白，你该不会……”
教室门再次被推开。
“姐姐？”黎晴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叠书，表情无辜，“爸让我来给你送复习资料……”
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最后定格在黎晚拽着沈叙白领带的手上，瞳孔微微一缩。
沈叙白直起身，从容地整理了下领带：“我先走了。”
擦肩而过时，黎晴小声叫住他：“沈学长，我有些题目不会，能请教你吗？”
沈叙白头也不回：“抱歉，我只教年级第二。”
夜深了。
黎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摸出手机，鬼使神差地点开和沈叙白的聊天窗口——空空如也，只有系统自动显示的“你们已经是好友了”。
她犹豫片刻，发了一条消息：「728分计划第一步是什么？」
对方正在输入…
沈叙白：「睡觉。」
黎晚撇嘴：「现在才11点。」
沈叙白：「明天6点，图书馆。」
黎晚盯着这行字，忽然笑了。她翻身下床，从书包里掏出那叠复习笔记，发现最后一页用铅笔写了一行小字：
“荣誉墙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在你身边。”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黎晚摸出打火机，点燃了从教导主任办公室偷回来的自己的照片。火光中，她笑得肆意张扬。
而在黎家别墅的另一端，黎晴正对着手机轻声说：“是的，她最近和沈叙白走得很近……对，就是那个保送京大的……”
电话那头，一个低沉的男声回应：“知道了，继续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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