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总院的警报声刺破夜空。
黎晚冲向急诊科，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推床轮子在地面刮出尖锐的声响，医护人员围着一个人形轮廓疾奔。
"患者女，二十岁左右，药物中毒导致多器官出血——"
黎晚拨开人群，看到推床上苍白的手腕——那条银色药丸手链沾满了血，但指甲是圆润的淡粉色。黎晴从来都做尖形美甲。
"不是她。"沈叙白突然拉住黎晚，"看锁骨。"
担架颠簸的瞬间，病号服领口滑开——那里光滑平整，而黎晴锁骨上有颗痣。
广播再次响起："请沈兰医师速到急诊科，重复，请沈兰医师......"
沈叙白脸色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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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室的门锁被黎晚用发卡撬开。
昏暗的灯光下，尘封的金属柜泛着冷光。沈叙白快速翻阅标签，在"1998-2000临床实验事故"一栏抽出一本厚重的档案。
纸张翻动的沙沙声里，黎晚看到母亲年轻时的照片——白大褂口袋里别着钢笔，笑容温婉。照片旁贴着泛黄的新闻剪报：《黎氏制药与赵氏集团达成战略合作》。
"找到了。"沈叙白指尖停在一页实验记录上，"LS-7配方原始数据。"
黎晚凑近，看到页脚钢笔写的备注：「淑华临终前交予，赵氏替换了关键成分，见附件B。」
附件B的位置空空如也。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沈叙白迅速关灯，将黎晚拉进档案柜缝隙。黑暗中，他的呼吸喷在她耳后，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手电筒光束扫过门缝，一个佝偻的身影翻找着柜子——黎家老管家。老人从内袋掏出一份文件塞进档案堆，袖口金属徽章反光一闪而过：赵氏药业的lo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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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晚踩着消防梯爬进黎晴卧室时，天刚蒙蒙亮。
房间一片狼藉，梳妆台镜子裂成蛛网状。她掀开枕头——下面压着一本日记，最新一页墨迹未干：
「赵明川骗了我，妈妈根本不是试药事故死的。1999.3.12，她在实验室撞见黎志远和赵父篡改数据，被灭口。——除非我拿到LS-7原件，否则下一个是沈叙白妈妈。」
黎晚的手微微发抖。翻到扉页，发现这不是日记，而是她母亲林婉的旧工作笔记。最后一页夹着半张烧焦的照片：年轻的沈兰和林淑华举着试管，背后黑板写着「LS-7稳定性测试」。
窗外引擎轰鸣，黑色奔驰停在楼下。黎晚迅速拍下关键页，把日记塞回原处。刚翻出阳台，房门就被推开——
"搜仔细点。"黎志远的声音传来，"那丫头一定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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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叙白在军区总院天台等她。
晨雾中，他倚着栏杆的背影瘦削而挺拔。黎晚把手机递过去："黎晴发现了真相，现在赵明川要杀她灭口。"
沈叙白看完照片，突然抓住她的手："你父亲今天见过谁？"
"老管家？怎么了？"
"看这个。"他调出刚拍到的档案文件——老管家塞进去的那份，赫然是LS-7配方的缺失附件，但签名处被化学药剂漂白了。
黎晚放大图片，在纸张边缘发现半个指纹："需要鉴定......"
"不用。"沈叙白声音发紧，"我认得这个笔迹。"
他翻开母亲的钱包，抽出一张折叠的便签——相同的字迹写着「每日服药时间表」。
"是你妈妈写的？"黎晚猛地抬头，"那原始档案的签名......"
"被替换过。"沈叙白指向附件B某个角落，"看这里。"
小的需要用显微镜观看般的字迹标注着：「林婉代签，黎总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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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立医院地下二层，停尸间的冷气发出嗡鸣。
黎晚戴上橡胶手套，拉开标着「林淑华」的抽屉——空的。
"果然。"她冷笑，"死无对证。"
沈叙白检查着相邻抽屉："1999年3月的尸体都应该......找到了。"
他拉开的抽屉里躺着一具女性骸骨，解剖标签却写着「无名氏，2001.5」。骸骨右手无名指戴着戒指，内圈刻着「L&Z」——林淑华和丈夫的姓氏缩写。
"他们调换了尸体。"黎晚拍下证据，"真的林淑华死于他杀。"
沈叙白突然捂住她的嘴。脚步声由远及近，手电筒光束扫过磨砂玻璃。
"确定在这儿？"是赵明川的声音。
"监控显示他们往这边来了。"老管家咳嗽两声，"老爷，那份附件......"
"烧了。可惜沈兰偷拍了照片......"
黎晚和沈叙白屏息躲在尸柜后。脚步声停在咫尺之处，柜门把手被拧动的瞬间，她的手机突然震动——
「晴晴定位更新：赵氏制药旧厂房」
废弃厂房弥漫着化学试剂的酸腐味。
黎晚从通风管爬进去时，看到黎晴被绑在椅子上，嘴上贴着胶带。赵明川背对着她，正在操作一台离心机。
"别怪我，晴晴。"他温柔地抚过黎晴的头发，"要怪就怪你妈妈太聪明......"
黎晚摸出随身带的瑞士军刀。刚要跳下去，沈叙白突然按住她肩膀——他指向角落的监控屏幕：厂房外围，黎志远的车正疾驰而来。
"游戏开始了。"赵明川笑着撕开黎晴嘴上的胶带，"告诉你父亲，LS-7的数据在哪？"
黎晴满脸是泪："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赵明川拿起针管，"那我们来试试新配方？"
黎晚踹开通风管盖板一跃而下。军刀划破赵明川的手背，针管摔碎在地上，紫色液体冒着诡异的气泡。
"姐姐！"黎晴尖叫。
赵明川抹去手背的血，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眯起："正好一网打尽。"
沈叙白从背后突袭，将赵明川按在实验台上。玻璃器皿砸碎一地，黎晚趁机解开黎晴的绳子。
"数据......"黎晴虚弱地指向离心机，"在转子夹层里......"
厂房大门被撞开。黎志远带着警察冲进来时，赵明川突然狂笑："晚了！"
他按下口袋里的遥控器，离心机轰然爆炸。气浪将所有人掀翻，沈叙白扑过来护住黎晚，一块碎玻璃深深扎进他的后背。
浓烟中，黎志远捡起烧焦的转子——里面藏着的微型胶卷早已熔毁。
"没关系......"黎晴颤抖着从内衣里摸出手机，"我......我都拍下来了......"
屏幕上是完整的LS-7原始数据，最后一页签名清晰可辨——赵父的字迹，而批准人写着「黎志远代签」。
"伪造的。"黎志远脸色铁青，"那天我在新加坡出差！"
沈叙白撑着坐起来，血顺着指尖滴落："有一个人......能证明......"
所有人转头看向门口。
沈叙白的母亲坐在轮椅上，苍白的双手捧着一本旧相册。翻开的那页，是1999年3月12日的实验室合影——背景日历圈出黎志远的航班日期，而照片角落，年轻的沈兰正在拍摄一组数据胶片。
"这才是......真正的LS-7。"沈兰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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