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前

我的母亲是个风尘女子。

她总是笑着和那些不同的男人说话，她艳红的唇微微勾起，用折扇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眼眸半弯，时而被面前男人的玩笑话逗的花招乱颤。

每当在这时，我就会觉得母亲是个非常温柔美丽的人，但事实上，我总会在这时藏在母亲的衣柜里，只能偷偷的透过衣柜漏出的缝隙观察母亲，我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即便听到一些什么，看到一些什么。

因为我知道，母亲都是为了我才会这样。

每次被母亲从衣柜里拉出来时，我总会发现母亲似乎非常疲惫，身上都是青青紫紫的淤青，然后她就会咒骂刚刚那些和她说笑的男人

“真是的，每次都把我折腾的半死，一把年纪了还玩的这么开…”

我静静地坐在母亲的床榻上，上面已经换上了崭新的床铺，散发着皂角清爽的气味，但母亲向我走来，她身上有一种甜蜜的的香气，把皂角的味道盖过，我的下巴被母亲抬起来，她细细的摩擦着着我的脸,美丽的眼睛中似乎有很多东西，看着我久久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要是你是个男孩，该多好啊！”

母亲喃喃自语。

看着母亲紧皱的眉头，我忍不住伸出手替她抚平了眉眼，用尚且肉乎乎的手摸摸脸颊道:

“母亲，不要皱眉，雪鹤喜欢母亲笑着。”

我费劲的伸着手，母亲似乎没有预料到我会做这个动作，美眸微动，满是复杂，过了片刻，她把我狠狠抱在怀里，娇躯颤抖着，冰凉的感觉在我的脖后，我被母亲抱的脑袋发懵，因为这是母亲第一次抱我。

平日，母亲对我做过最多的表情就是面无表情，她总会一声不吭的的帮我洗脸束发，会把婢女端来的饭菜给我分出来一份，每次她都只吃一点点，但也会在那些男人来的的时候，把我硬生生塞进衣柜，警告我不要出来也不要发出声音，每当这时我就会乖乖点头，母亲的脸才会稍微放松一点，把柜门关上，但也会留出一道缝隙，以防我窒息。

我有时会很恨母亲，为什么从我记事起，就要像个老鼠一样都在这个房间，看着窗外嬉闹玩耍的孩子，我的内心总是抑制不住的羡慕

真好啊，可以在外面的阳光下蹦跑玩耍。

而我却从来没有出去过。

每当我向母亲提出外出时，母亲就会愤怒的打断我

“你在做什么不切实际的梦？像你这样的身份是永远不可能像正常孩子那样自由的，而这一切都要怪你的父亲，要不是他!我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母亲疯狂的发泄着，扯着我的衣领摇晃着，愤恨的目光似乎在透着我墨绿的眼睛看着另一个人

“哈哈哈——”

她突然推开我，开始狂笑起来，华美的十二单衣滑落下来，她的黑发也微微散开，神情癫狂的摇摇晃晃地走向墙角，颤抖着手拿出一个木盒中的发簪，在看到发簪的那一瞬间，她的表情又变得柔和起来，她素白的纤手轻抚着这支蝴蝶流苏发簪，脸颊渐渐贴近它，闭上眼睛，嘴角漾开一抹少女般温柔的笑意

“直礼君…你说你会来娶我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