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府朱门大开,金漆匾额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府前车马如龙,侍女们手捧托盘穿梭其间,空气中弥漫着茶点的清甜。
侍女崆峒派到——
侍女点苍派到——
……
唱名声中,尉迟宴一袭月白锦袍立于阶前,腰间悬着的短剑随他行礼的动作轻晃。
面上带着世家公子的温润笑意,眼底却凝着一层寒霜。
宫尚角……
你可不要让我们失望……
侍女宫门到——
这一声唱名让尉迟宴指节微紧。
抬眼望去,宫子羽正携云为衫迈过门槛,而宫尚角和宫远徵并排走在两人身后,身后宫紫商挽着金繁的手臂,正指着檐下悬挂的琉璃灯惊叹:
宫紫商金繁快看!
宫紫商这尉迟家可真是壕无人性啊!
宫紫商这尉迟家的小姐究竟长什么样呢?
金繁有些无奈,还是顺着大小姐的目光看去。
宫子羽轻咳一声正要提醒,忽听府门外一阵声响。
宫尚角和宫远徵还有宫紫商金繁也转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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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名侍卫鱼贯而入,明瑄帝携明德皇后款步而来。
明瑄帝龙袍上的金线云纹在阳光下流转,明德皇后凤冠垂落的明珠随着步伐轻摇,碰撞声好似碎玉清鸣。
满院宾客霎时跪倒一片,思索着帝后为何突然驾临。
尉迟灵与燕鹤自内院疾步迎出,低声道:
尉迟灵父皇,母后。
燕鹤父皇,母后。
尉迟宴皇祖母,皇祖父。
明瑄帝平身,平身。
明瑄帝抬手,目光却越过众人直望内院:
明瑄帝念儿何在?
明德皇后腕间的翡翠镯子撞出细碎声响。
她一把攥住尉迟灵的手:
明德皇后十五年了啊……
保养得宜的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肉。
明德皇后信中说她有了身孕,可是真的?
燕鹤上前半步:
燕鹤是宫尚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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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中,尉迟念正对镜梳妆。
侍女捧着及笄礼服站在一旁,绯色罗裙上金线绣着的凤凰栩栩如生。
小棠小姐,该更衣了。
忽然珠帘急响,尉迟灵步入室内。
尉迟灵念儿,祖母祖母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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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目光都钉在了回廊尽头——
尉迟念着一袭绯色襦裙缓步而来。
她每走一步,便踩在众人绷紧的心弦上。
明德皇后念儿!
明德皇后声音哽咽,凤冠上的珠串剧烈摇晃。
明瑄帝一把拉住尉迟念。
帝王的手在颤抖:
明瑄帝让皇祖父好好看看你。
他仔细端详着尉迟念的脸。
明瑄帝像……
明瑄帝太像了……
明德皇后已泣不成声,她抚上尉迟念的脸颊。
明德皇后孩子,是我们对不起你啊……
尉迟念睫毛轻颤,一滴泪砸在皇后手背上。
尉迟念怎么会……
尉迟念这怎么能怪祖父祖母呢……
太子燕云适时上前:
燕云念儿应当不认得我。
尉迟念怔怔望着太子和父亲燕鹤相似的面容,抹了抹眼泪,开口道:
尉迟念太子伯伯。
燕云哈哈,好好。
燕云念儿都长这么大了。
燕云想当年你还是那一小团。
太子妃也凑近,一脸慈爱地看着尉迟念。
她和太子无女儿,都把尉迟念当做自己孩子关照着。
尉迟念看向太子妃虞卿:
尉迟念伯母。
虞卿好孩子。
燕珏和燕琮突然挤到前面。
燕珏妹妹还记得我吗?
燕珏一袭靛蓝蟒袍,玉冠下眉眼凌厉如刀。
稍年轻的燕琮则着竹青色常服,手中折扇"唰"地合拢,在掌心敲出脆响。
尉迟念珏哥哥!琮哥哥!
太子妃伸手按在尉迟念腹间:
虞卿这孩子闹不闹人?
虞卿我怀你两个哥哥时吐得厉害……
尉迟念伯母,没事的,他很乖。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