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噫轻轻的扶着时献,两人悄悄地从后门出去。
她们不知道,程钰的那道目光死死的盯着她们的背影。
出了门,学校的监控器一般都不会有人在看。
时献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直挺挺的把自己大部分的重量压到了万噫紧紧的拥着她腰的手上。
万噫是一个让人很有安全感的人,所以时献相当于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了她。
时献现在才觉得从教学楼到厕所的路程这么长,走的她腿都是颤抖的、麻木的。
要不是万噫她应该已经直挺挺的倒下去了,再也挪不动脚步。
她想:怎么能那么懦弱无能呢?怎么过了那么久还是那么怕呢?
学校有简易的休息区,当初校领导考虑了很久:桌子、凳子不行,容易移动,不方便;沙发又不行,容易坏,比较学生人多。
所以一致认为应该弄个石桌石凳。
当时的学生认为:只是上个厕所而已,又不能在厕所喝茶,这样子只是多此一举。
而万噫此时此刻不得不承认,这个想法是对的。
她坐在石凳上,时献坐在她腿上,头靠在她胸膛上。
万噫一支手被时献紧紧的抱着,另一支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
时献就那么靠着万噫闭了十多分钟的眼,万噫也沉默的陪了她十多分钟。
时献睁开眼,抬头看她:小姑娘正在闭目养神。
手却还是在轻轻的拍着她的肩。
时献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她轻轻的说:“万噫……”
万噫瞬间睁开眼,两人对视。
然后万噫就看到了时献被自己咬出血的嘴唇:血迹已经干枯,然而被咬的地方肿的像晶莹剔透的成熟的樱桃。
万噫突然生气了,恶狠狠的钳制住她的下巴:“你是不是有病?你没事咬自己干嘛?!”
时献皱了皱眉,尽力开口:“你…放开…我…”万噫继续捏着她的下巴:“你要干嘛?!从那个女生一来就非常不对劲!!!跟我说,你们发生过什么事?我没记错的话,你在转来我们班之前跟她是一个班吧。你的事虽然闹的沸沸扬扬的,但是故事却有好几个版本,我不知道哪个是真的!但是……”万噫顿了顿,“我知道你一定受委屈了。”
时献面色一变,用力的拍开她的手,猛的站起来,她气息不稳的说:“你太过分了!万噫!咱们两个什么关系?!你这样对我,我没什么事!就算有事,你也没资格知道!”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万噫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慢慢的站了起来。
她呆愣的看着她跑走的方向,过了好久才把头转过来,反应过来才发现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了。
时献或许是没有心的,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么的伤人,对比以前,时献的这些朋友就数万噫最“命苦”,万噫出现在时献最伤痕累累也最不相信别人的时候。
于是万噫想跟时献做朋友比别人艰难。
因为时献无论对什么事情都是冷冷淡淡的,一脸无所谓。
时献曾经也是一个热烈对朋友掏心掏肺的人,只是高一那年遇人不淑,她慢慢的包裹住了自己。
她冷冷淡淡的对待万噫,似乎从不“忤逆”万噫,一直顺着万噫的心情来。
无论万噫怎么做,她永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一直都在想:我这么差劲的,只要我一直不理万噫,她一定会放弃的。
但这种对万噫其实是不公平的。
万噫慢慢吞吞的擦了眼泪,猛的捧起水往脸上拍,慢条斯理的洗好手,又慢悠悠的走出厕所 。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走到教室后门。
她倚靠着后门,此时距离午休结束只有十几分钟,班里的同学大多数都趴在桌子上睡了,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在埋头做题。
她一眼就看到时献端端正正的握着笔在作业本上不知道写什么。
她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看着看着突然就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