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多远的慕谣,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她知晓,这第一步,算是稳稳迈出了。
接下来,她得加快脚步,寻得更多契机,彻底斩断安知渔对祁温的情思。
思索间,她已然踏入餐厅。此时的餐厅人声鼎沸,诸多弟子围坐在一起,笑语不断,与灭宗那日截然不同。
直到这时慕谣才恍惚感受到自己不是并在梦里,而是一种切切实实的真实感。
慕谣寻得一处空位落座,正欲点菜,忽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行来,乃是三师弟厉艟云。
男子剑眉如墨,星目深邃,高束的马尾随着其步伐而微微晃动,他缓缓走到慕谣身旁,微微躬身,而后落座。
厉艟云一脸好奇地看着慕谣,开口问道:“大师姐,今日怎的不见你与师兄在一处?往常这个点儿,你们不都是形影不离的么?”
慕谣心中一凛,自己平时和祁连走的这么近吗?那为何她平时都没有察觉到?
于是她一边装做心不在焉的扒拉着饭,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我平时一起和他出来?”
厉艟云挠挠了头,虽然知道大师姐怎么这么问,但是师姐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于是还是努力回想了一下,给出答案:
“也没有吧,只是大师兄干什么事情都会想着你一份,就连你有事,也是大师兄帮忙转达,再加上,你们两个同时出现时也是欢声笑语。
久而久之大家都认为你和大师兄是挚友呢。”
厉艟云话还没完全说完,只听啪的一声,慕谣手中的筷子断成两节,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看向慕谣,不明白大师姐为什么这么生气。
听传言说她和大师兄关系挺好啊。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
厉艟云努力回想自己这几个月做过的出格的事情,烧坏了CPU也只想出一件来,看着慕谣阴侧恻并时不时发出几声冷笑的样子时,总是鼓起勇气道:
“大师姐,不会是前几天小师妹偷懒不修炼,我替她受罚的事情被你知道了吧”
果然,他这话一出,慕谣身形顿住,整个人也不冷笑了,直愣愣的盯着他。
厉艟云见她这反应,瞳孔微缩,汗毛直立,不会真被自己说对了吧!
只见慕谣站了起来,轻拍厉艟云的肩,嘴边笑意不变:“好孩子,谢谢你,先前我是不知道的,但现在我可是知道了哦”
她的嘴角弧度逐渐扩大,眼眸弯弯:“三师弟,你说接下来是你主动去找师傅认罚,还是我去找师傅提提建议,让你加练”
厉艟云性子活泼没少受罚,此时听了这话只能讪讪道:“大师姐你这是莫话,那啥,二师兄要生了,我得去给他接生,先走了啊。”
没等慕谣回话便端起只有剩饭的盘子飞奔而出,边跑边不忘在心里扇自己的嘴巴。
死嘴非要多问那一句干什么,你没话可说了,自己受罚倒没什么关系,要是连累了小师妹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厉艟云不禁骄傲的挺起胸膛,小师妹完完全全长到了他希望未来女儿的样子,就是当着女儿养的,娇气一点怎么了!!!
慕谣看着李艟云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不禁发笑。
然而,忧虑随即如潮水般涌上慕谣的心头。往昔,应联宗家大业大,多养一个人不过是九牛一毛,大家也都愿意宠着安之渔。
可现在祁连那家伙就像一颗潜伏的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让安稳的局面化为齑粉。
慕谣实在无法保证能时时刻刻将安之渔护在自己羽翼之下。
自小,慕谣就深谙一个道理:他人的庇护如风中残烛,摇曳不定,唯有自身成长为参天巨树,才能傲立风雨。
慕谣希望,小师妹有朝一日能走出应联宗的羽翼,凭自身之力,在这波谲云诡的世间闯出一片广阔天地。
她在心底默默祈祷:我心所愿,愿主聆听,望小师妹能得偿所愿,顺遂平安。
而另一边,回到洞府的安知渔,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反复端详着手中的剑穗,心中对慕谣的疑虑愈发深重。
最终决定,从明日起,暗中观察慕谣的一举一动,势必要揭开她这层神秘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