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不欲生

“伯父，你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栩诩的声音有些低沉，目光不自觉地避开对方真诚的视线，因为他觉得沐沐变成这样，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时，护士过来调整输液速度，打破了略显凝重的气氛。

　　栩栩突然想起了安瑞，他看了看时间，就快十二点了。

　　"糟糕！"他在心中暗叫不好，"安瑞该不会还在餐厅等我吧？"

　　"伯父，既然您来了，我就先告辞了。"栩栩强压下心头的焦急，尽量保持语气平稳，"突然想起还有件急事要处理，你们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快步朝外走去。起初还勉强维持着礼貌的步调，一转过走廊拐角便再也按捺不住，奔跑着冲向门口，一边不停地重拨着安瑞的号码，但却一直处在无人接听的状态。

　　因为摩托车还停在沐沐家，栩栩从医院出来后就打了辆车，赶往早就订好的餐厅。

　　 到地方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餐厅早就关门了，店内漆黑一片，连招牌也不亮了。望着眼前的景象，一股崩溃的情绪从心底涌起。他无力地蹲坐在餐厅门口的台阶上，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他恨自己连个生日都没能给安瑞好好过，连句“生日快乐”都没能亲口说；他后悔当初没把和沐沐的事处理好，搞得现在一团糟；他害怕沐沐出事，但更害怕失去安瑞。所有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紧紧缠绕，让他痛不欲生。

　　 冰凉的台阶透过薄薄的裤子传来寒意，但他浑然不觉。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直接把脸埋进手里，这么久憋着的情绪终于彻底爆发了。　

　　不知过了多久，栩栩终于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中。他怀着满心的自责与愧疚，轻轻推开安瑞的房门。

　　 在清冷的月光下，安瑞侧卧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栩栩先把摩托车的钥匙放在了桌上，接着小心翼翼地合上门，借着朦胧的微光来到床边，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放到了安瑞的床头，然后缓缓躺下，从身后将安瑞紧紧抱住。他多想说一句"生日快乐"，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此刻的祝福，只会让这个失败的夜晚显得更加讽刺。

　　 他将脸颊轻贴在安瑞的后背上，感受着那熟悉的体温，愧疚与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现在的他，除了深深的自责，更害怕会失去。他微微蜷缩身子，将安抱得更紧了些，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地浸湿了安瑞的睡衣。呜咽声卡在喉间，化作细微的颤抖。

　　 而此刻，月光照在安瑞的脸上，晶莹的泪水从他双眼滑落，泛起一抹银光。

　　……　　

　　清晨，晨曦微露，天边泛起一片淡淡的鱼肚白。

　　安瑞靠在床头，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栩栩，眼神里满是温柔和不舍。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想像从前那样，用指尖轻轻抚摸栩栩的头发，感受那柔软的发丝从指间滑过的温度。

　　可手刚伸到一半的时候停住了，昨天的一幕幕却涌上心头，视频里栩诩亲吻沐沐的画面，若可含泪的请求，还有沐沐那令人揪心的抑郁症。他的手悬在半空，最后还是收了回来，紧紧握成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