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瑞停下脚步,平静地望向他。
栩诩心头一沉,他仔细看着安瑞的眼睛,里面既没有生气,也看不出任何情绪,平静得让人发慌。
这比直接发脾气还让人难受。栩诩宁愿安瑞骂他一顿,也好过现在这样把什么都憋在心里。
他伸出手想去碰触安瑞,却被安瑞不着痕迹地避开。
"我们回去吧!"安瑞最终只轻声说了这么一句,便继续向前走去。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望着那孤单的身影,栩诩感到心口隐隐作痛。他快步跟上,却不敢再贸然靠近,只是默默保持着一步的距离,像个虔诚的守护者。
……………
安瑞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径直走进卧室关上门。先前强撑了这么久,一旦松懈,身体的不适便排山倒海般涌来。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打开背包翻找了一番,突然想起刚才离开的太匆忙,把药落在了医务室。
他再也撑不住了,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像在燃烧,头也疼得厉害,他只能虚弱无力地瘫倒在床上,额头不断冒出冷汗,意识渐渐模糊,最后昏睡过去。
半夜里迷迷糊糊的,他感觉有人进了房间。一块凉凉的毛巾敷在他额头上,还扶他起来喝水吃药。他想睁眼看清,眼皮却沉重得抬不起来。
第二天清晨,安瑞在阳光中醒来,发现自己好了很多。烧退了,头痛也消失了。这时他才注意到栩诩正趴在床边睡得正香,眼下带着淡淡的黑眼圈,一只手还轻轻搭在他的被角上。
看着栩诩熟睡的侧脸,安瑞的目光落在了栩诩嘴角的那道昨日因打斗留下的伤痕上,淡青色的痕迹像一根细刺,轻轻扎在了安瑞的心上。他不自觉地抬起手,想要轻抚那道伤痕,却在即将触及时骤然停住。悬在半空的手微微颤动,最终缓缓收回。
他轻叹一声,起身下床,走进衣帽间取了条浴巾,而后径直进入浴室。
听着哗哗的水声,栩诩缓缓睁开眼睛。等安瑞洗完澡出来,他立即上前,关切地伸手想探探安瑞的额头:"烧退了吗?"
安瑞偏头避开他的碰触,淡淡地说:"已经退了。"
说完就走进了衣帽间,栩诩快步跟上前,一只手倚在门框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安瑞,明天就是周六了,我们出去玩吧!顺便给你补过生日,好不好?"
安瑞从衣帽架上取了件T恤套上,头也不抬地整理着衣角:"我没空。"
见他就要离开,栩诩伸出双手撑住门框,将他拦在衣帽间里,轻声问道:"安瑞,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狭小的衣帽间里,两人距离很近。安瑞静静地望着他,始终沉默着没有回答。
若可那天说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回响,让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栩诩。关于那些背叛的真相,他现在觉得已经没必要追问了,因为已经答应若可要让栩诩回到沐沐身边。
可那句分手的话,他始终说不出口。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还深爱着眼前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