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死为津岛家带来了一份资源。先前我说过,母亲手里掌握太田家80%的资源,在她逝世后,这份资源顺理成章完全落入津岛家手中。可笑么……这80%的资源既是让母亲在贵族中得以存活的护身符,也是夺走她性命的夺命符……修治不想让我插手此事,我也就此作罢,当一个旁观者目睹他的报复。
洛衣从大阪回来了,她听说了母亲的事,因此可以避开了相关的谈话。因为英子的事,我已经不敢把自己的信任轻易交给别人了,可我面对洛衣,依然会付出真心,或许……我可以再信任一次吧?!
“洛衣姐,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当初你为什么想跟我做朋友?”“欸?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玖璕身上有其余人都没有的东西,感觉你很特别。”“我特别在哪?”“我说不上来,也许只有玖璕自己知道吧……”洛衣突然盯住我,“玖璕,你真的变了很多啊!”“嗯?”“我在去大阪之前,玖璕只是笑容变得频繁了而已……但我回来后发现,你一直都在笑啊,都没有中断过似的,是变乐观了的原因吗?”“……或许吧……”
其实,我根本不乐观,之所以一直保持笑容仅仅是因为母亲,我想代替母亲微笑让她解脱。
我一直都在笑,但我的手也一直都是紧紧攥住的,除了修治,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都只看到了我的笑容,至于这张面具的背后是不是一张泪脸,大概不会有人在乎了……
“对了,再过半年多我就要结婚了,到时候和你就是家人了呢!”“家人……洛衣姐喜欢越守兄长吗?”“这个……应该是喜欢的吧?!”“洛衣姐不知道吗?”“……我……我父母倒挺赞同的,他们赞同的话,那我就是喜欢的吧……”“……是这么回事啊,那我就祝你幸福喽?”
我表面上这么说,但我知道,洛衣不可能幸福,只要父母赞同就是喜欢,她根本没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一味去服从……我无法改变洛衣,可我依然希望她这一生可以快乐下去。
“既然玖璕都祝福我了,那我礼尚往来,也祝玖璕早日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哦!”“洛衣姐,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才8岁啊……”“年龄又不影响喜欢别人,而且玖璕真的不像小孩子啊,心智感觉很成熟,完全不是8岁小孩该有的样子,我采访一下吧,玖璕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啊?不可以说谎!”“……有。”“欸?真有啊!是谁是谁?”“哥哥。”洛衣:“……”我:“……”
“玖璕!有你这么回答的吗?!”“洛衣姐怎么知道有没有?!”“我……我认真的啊喂!”“我也是认真的啊!”我一脸天真。“……不能算上修治!”“欸?!洛衣姐知道我说的谁啊?!”“其他人你一直用的尊称。”“可是哥哥为什么不能算上,难道他不是男孩子?”“……他是。”“那就符合要求的嘛~”“……我认输……”
乱步的预言已经应验了一半,我很想再见他一面,想把事情问清楚,但我再也没碰到他,算一算时间,他大概已经离开去了横滨,遇到福泽谕吉了吧……
洛衣最近来津岛”家比之前频繁了许多,我和她外出的次数也变多了起来,只不过每次外出,修治似乎都会跟过来。
“玖璕,你为什么总是变着方式拒绝我啊!”这天,洛衣在我房间里突然抱怨,我一脸疑惑,“我似乎最近没有拒绝过吧?!”“可是几乎每次修治都会跟过来啊!”“这个真不关我的事,我从来都没有告诉哥哥。”“没有告诉我什么呀~小璕~”这熟悉的声音……我和洛衣惊讶地回过头,修治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
“哥哥?!”我看了一眼洛衣,她看上去有些呆滞,表情略带一丝无奈。“放心了啦~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哦~”……为什么我感觉……周围的空气凝固了许多呢……
于是,修治还是跟了过来……我确实感到奇怪,每次洛衣想带我出去时,总能碰到修治。修治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不一会儿,我就收到了他发来看看的消息——“我只是恰好听到了而已~谁让我听力好呢~”
我一时不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听力好……听到了……听……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猛的停下脚步,不可思议地看向他,洛衣见我有些反常,关切地询问,“玖璕你不舒服么?”“我没事。”我连忙回答,双手则迅速在手机上打字——“哥哥真的很过分啊!居然在我房间安装了窃听器?!”
——“哎呀,被小璕发现了呢,但没有奖励哦!”
如果是别人,我真的很想揍一顿,的他是修治,我忍……我一脸微笑看着修治,“哥哥,我是会生气的~”洛衣被我这句话弄得莫名其妙,正想问却被一个电话打断了,“失陪一下……”她看到电话的一瞬间面色沉了沉,走到不远处接电话去了。顿时,周围一片寂静,最终,我叹了口气,“哥哥,下次能不能提前告诉我?”
我原以为太宰对窃听器的运用要到他加入港口Mafia之后,没想到这时候就已经如此熟练,我连他什么时候在我房间安装了窃听器都不知道。“我现在不就告诉小璕了么~”“……我果然说不过哥哥啊……”不知过了多久,洛衣终于挂掉电话走了过来,她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可我却感觉到一种复杂的情感,“洛衣姐,怎么了?”“没什么,只是我的老师来了,家人催我回去,看来今天不能一起玩了,抱歉啊,玖璕,我必须走了。”“没关系,下次再见。”“嗯,再见。”
我和修治望着洛衣离去的背影……洛衣说了谎……不,准确的说,是没有完全说实话,哪怕表情控制的再好,内心的情绪是骗不了人的。
“小璕似乎发现问题了呢,洛衣说了谎,对吧?”“嗯?!哥哥你……”修治晃了晃手中的耳麦。“哥哥……你该不会刚才在洛衣姐身上也放了窃听器吧?!”“毕竟我对她刚才的对话内容充满好奇嘛~小璕不妨猜猜刚才她到底谈了什么?”“……麻烦。”“洛衣也是异能者哦!”“洛衣姐?!”“没错,她似乎可以感应异能者的存在,但无法确定具体是什么能力,我想,她当初想和你做朋友,就是因为感应到你是异能者了吧。”
我想起洛衣曾说我身上有别人没有的东西,当时我以为是性格或情感上的不同,原来,她指的是异能。
早川洛衣,原来你是异能者啊……那我……还可以信任你么……
“不过……洛衣姐好像没有感应到哥哥呢,是被『人间失格』无效化了吗?”“谁知道呢~”“哥哥的异能力简直是bug一样的存在啊!”“怪我喽~”“不然呢?”
我和修治走在回津岛家的路上。
“小璕……”修治突然停下脚步。“怎么了?”我回头看向他。
“如果有一天,你到了不得不杀人的地步,你会怎么做?”
“……我不希望自己杀人……但若真到了那个地步,我绝不会手软……”
“这样啊……当时你其实在赌英子不会杀你,对吧?” 修治笑了笑,“不过,我还是希望小璕不会碰到必须杀人的那个时候。”
此时,修治身后的斜阳是那么美丽,又是那么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