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守和洛衣的婚姻取消了,洛衣不再像以前一样频繁出入津岛家,只是偶尔在手机上与我联系。
在越守被送走的一周后,父亲不知从何处带回来一些沉重的箱子并吩咐仆人放置在仓库里,每天他都会派人去检查三次,仿佛那些东西可以与他的命相提并论,于是,那些东西引起了我的好奇。
每次家宴结束后,仆人们都会去清理现场并为下一次的家宴提前规划做准备,也就是说,此时是津岛家最混乱,守卫最宽松的时候。
这天家宴一结束,我便迅速离开假装要回去休息,实则趁人不注意悄悄绕小路向仓库走去。
当然,碰到别人是在所难免的。我一会儿躲到路旁修剪好的草丛里,一会儿躲在其他建筑的阴影中,实在没有可躲藏的地方便发动异能让他们绕道走,终于来到了仓库的后面,用银针撬开了锁(记得曾经我还好奇发簪上为什么要装两把暗器,后来才明白,银针是为了方便随时开锁……)。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些黑色的箱子,数目十分庞大,但让我意外的是每个箱子上都是密码锁,这样一来撬锁是不可能了。
正当我因不知道密码而一筹莫展时,突然发现箱子的侧面有几道白色划痕格外显眼。不,与其说是划痕,不如说是有人刻意刻上去的。
几道痕迹清晰的组成了一个名字来证明这些东西的主人――太田静子。
没错,这些都是母亲留下来的东西。
密码是六位数,我试了试母亲的生日又胡乱拨了几组数字都不正确。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用暴力强行打开却听到了修治的声音,一回头,他穿着那件灰黑色条纹和服,手臂和脖颈处缠满绷带,随意地靠着仓库门,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凄美的感觉。
“小璕这么做被父亲知道了,恐怕性命不保吧?”
“那哥哥是来组织我的?”
“不是哦~”修治看上去很随意,“只是想体验一下当‘共犯’是什么感觉,似乎挺刺激的呢~”
我明白他是来帮我的便继续试密码,但显然,这个密码对于我来说并不那么好猜,在此期间,修治则在仓库里到处翻找。
或许修治知道密码……
然而,他却摇了摇头,“我还以为小璕知道呢。”
“……”我要是知道密码至于在这里开这么久么?
“不过嘛……”修治思考了一阵,“母亲应该会将重要的日期交叉起来吧……”说着,他走近拉过一个箱子,拨出一串数字――631191,接着便传来锁被打开的声音。
“哥哥真的不知道密码吗?!”“我猜的。”我严重怀疑他言语的真实性,但他的表情又不像在开玩笑,还没来得及再仔细询问,我就被眼前的东西怔住了。修治看了一眼没有作声,默默打开了所有的箱子,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每个箱子都整整齐齐放满了钞票。
修治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看向我,语气十分讽刺,“小璕,这就是那‘80%的资源’啊!”
我呆呆看着眼前的一切,愤怒……我只觉得自己平静外表下有一团烈火正在燃烧,良久,我淡淡回了一句:“哥哥,我把它们都烧了吧。”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想,我只想发泄,发泄自己快压制不住的情绪。
修治眨了眨眼,向我扔来一个打火机,同时将刚才在仓库翻找出来的机油倒得到处都是,他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一切……
于是,我在他的注视下点燃了那些钞票,火势迅速漫延开来,灼烧着那“80%的资源”已经箱子上面母亲的名字……我不愿再看这些场面,和修治关上后门离开了现场。
一路上,修治一直保持沉默……
(一周前)
越守的房间被人突然闯入,来者正是修治已经其他仆人。
越守在看到修治那一瞬露出轻蔑的表情,“你是来嘲笑我的吗?”
“不,我只是来通知兄长,父亲已经决定把你送去秋田,明日立刻启程,兄长请好好准备一下吧。”
越守看向他,一脸不置信,“不可能!你在说谎!”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已经把话带到了。”修治两手一摊,“难道兄长就没有发现父亲现在都不来找你吗?”
越守的脸逐渐苍白,他站起来突然扑向修治,一旁的仆人连忙拦住他,“越守少爷,请您冷静!”
“滚!”越守挣扎着,“是你干的吧?这一切都是你暗中谋划的吧!”
“将您送去秋田是家主大人的决定,与修治少爷无关啊!”仆人们纷纷为修治辩护,只有修治明白,越守指的是在宴会上下毒一事。
“不说话?!默认了是吧?!我可是你兄长!我们明明有共同的父亲和母亲……”
“母亲?!”修治打断了他,眼神瞬间冷了下去,“呵,你没有资格提起她,因为她已经死了。”
越守听到这句话愣住了,直到看见修治转身离开才反应过来,“你给我站住!回来!修治我是你兄长,我命令你回来!”
仆人们拼命拦住已经疯狂到失去理智的越守。
……
“所以,父亲也是凶手,对吗?”我默默问了一句,修治没有立刻回答,他停下脚步,望了望仓库的方向,“对,但他本来是不想杀掉母亲的,至于他……也不想啊……”那天他参加葬礼时,亲眼看到父亲的脸上流露着些许悲哀与惋惜……
“你先回去吧,小璕。”他转身走向另一条路,“对了,如果有人问起你的行踪,就说你去了我院里,因为我说要送你一样东西。”
直到他的身影在我的视野中消失,我才彻底反应过来修治那句话的含义――父亲是爱母亲的,只是他对母亲的那份爱太过微薄,不足以影响他对津岛家地位的重视,所以他才会让越守负责这件事……
此时,仓库那边已传来嘈杂声,我不禁加快往回走的步伐。
我错了……越守也不想杀掉母亲,就像修治说的那样,但他和父亲一样,选择了更有利自己的那一条路,抛开了母亲的性命,就这一点,他和父亲便都失去谈起母亲的资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