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数月时间，润玉囫囵吞枣地翻遍了藏书阁的典籍，却是一无所获，失望下就要离开张家，去其他地方碰碰运气。

离开之前，润玉特意去看了小张起灵，发现他又做好了下斗的准备，就悄悄跟了上去，毕竟以后很难再见，就当最后的告别。

在龙鳞的威慑下，墓中的邪祟早就躲得远远的，连面都不敢露，使得张起灵他们一路都没有碰到什么危险。

只是事情并不总是一帆风顺的，张家人破解机关时出现了失误，墓道两旁的墙壁射出了密密麻麻的箭矢。

张家人赶紧抽出身上的武器，躲得过就躲，躲不过就打，在箭雨中艰难地撤离。

屋漏偏逢连夜雨，张起灵在躲避时误触了另一道机关，脚下的石板骤然打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张起灵只觉一阵失重，完全来不及反应就掉了下去。所幸他临危不乱，将手上的匕首重重插入石壁，借两者的摩擦减缓掉落的速度。

除了匕首与石壁撞出来的火星，洞中一片黑暗，张起灵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以及隐隐约约的流水声。

看来下面有条暗河，要找机会跳进去才行……张起灵抿了抿唇，更用力地攥紧了匕首。

另一边，润玉只是眨了眨眼，就发现张起灵失去了踪影，而原地多出了一个洞口。他暗道不好，赶紧追了下去。

张起灵听得头顶传来破空声，抬眼一看就见一白影向自己坠来，误以为自己又碰到了机关，哪还顾得许多，心一横、眼一闭，就朝着水声的方向跳了过去。

润玉五感敏锐，将张起灵的动作尽收眼底，忙冲到张起灵身边，龙尾一摆就卷住了张起灵的腰，带着他边飞边落。

张起灵一看身上缠了一道不知底细的白影，下意识地挣扎起来，甚至打算用那把有些卷刃的匕首解决这个潜在的危险。

润玉体谅张起灵的心情，尾尖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张起灵尝试过几次，就知道自己挣不开白影，索性安静下来，既保存体力，又能专心思考：卷住自己的东西身形细长，像条蛇一样，怎么会说人话？等会，像蛇？

想到这里，张起灵一手摸向脖颈上的鳞片，一手摸向那条白影，手上传来同样的触感，温润，冰凉，光滑。

润玉生平第一次被人摸龙尾，顿时满身不自在，赶紧用尾尖拉开张起灵的手：“你别乱动。”

“好。”张起灵确定了心里的猜想，心里松了口气，乖乖地放好手。

片刻后，润玉找了个平坦的地方放下张起灵，心里暗叹：本来一道法术就能解决的事，现在要这么麻烦……

“谢谢你。”张起灵摸黑坐在润玉身边，道过谢后就沉默了，似乎不知道说些什么。

润玉看了眼张起灵，见他身上的衣服灰扑扑的，还破了好几处，脸、肩、手都有伤口，估计是他在石壁上碰出来的，不免关心了一句：“你先处理一下伤口，我稍后送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