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就到了十一月,草原上的天气一日冷过一日。等到第一片雪花悄然飘落,张起灵的生日也到了。
润玉一早就出了门,白玛和黑眼镜则在厨房忙活,准备做一顿丰盛的全鸡宴:张起灵以前只喜欢小鸡崽,因为可爱,现在也喜欢老母鸡了,因为可口。
张起灵以前从来不过生日,也不觉得有什么可庆祝的。但现在,他默默地守在厨房门口,盯着忙忙碌碌的白玛和黑眼镜,心里也多了点触动:或许他的降生也是被人期盼的……
日头渐高,六种鸡的做法陆续端上桌,正中央还摆着一盆金黄喷香的母鸡汤。
等润玉回到家,黑眼镜将长寿面端了上来,笑嘻嘻地推给张起灵:“来吧,一口气吃完,不能咬断。”
这是什么奇怪的规矩……张起灵暗自想到,却顺从地接过碗,很给面子的一口气吃光了寿面。
“旦逢良辰,顺颂时宜。”润玉笑着,从袖中取出一个雕花锦盒交给张起灵。
黑眼镜咧着嘴笑也送了自己的祝福:“生日快乐,希望你以后有钱花有人陪,要是能带上瞎子就更好了。”
“嗯。”张起灵已经习惯了黑眼镜的不着调,敷衍地点点头就看向白玛,眼神里闪过几丝期盼。
白玛慈爱地摸过张起灵的额顶,轻声哼起一首婉转悠扬的藏族祝歌。唱着唱着,她舒展双臂翩然起舞。
受到白玛的感染,黑眼镜跟着跳起了蒙古舞,他们的舞蹈动作不同、节奏不同,却同样自由热烈,仿佛草原上无拘无束的风。
润玉和张起灵对视一眼,确认过都是不会跳舞的人,就坐在桌边帮他们打节拍。
生日宴热热闹闹地到了天黑,润玉引着张起灵他们走了一段路程,停在一处空旷的平地上。
“小官,你看那里。”润玉指向一个方向,指尖飘出一团火焰,在空地上巡视一圈。
紧接着,“嘶嘶”的燃烧声、“砰砰”的轰鸣声、“咻咻”的破空声依次响起,大团大团的烟花就拖着长长的火光冲天而起。
霎时间,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就连暗沉的天幕都被映得五彩缤纷,美得如梦似幻。
张起灵紧紧盯住这漫天华彩,仿佛要将这一瞬烙在心里。黑眼镜嘴里一酸,但看在张起灵生日的份上,只悄悄咂了咂嘴。
润玉偏头看向黑眼镜,嘴角扬起了笑意:平常他早就凑过来叫屈了,现在这么安静,看来他和小官相处得不错。
“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我会提前给你准备礼物。”润玉拍了拍黑眼镜的肩膀,出声安抚。
“还有两个多月,瞎子都有点等不及了。”黑眼镜眉开眼笑地报了生日,黏黏糊糊地挨在润玉身边,“哥哥是什么时候的生日?”
“六月初一,”润玉回答着,还将黑眼镜往远处推了推,笑着嫌弃了两句,“行了,那还有爆竹,你和小官去玩吧。”
张起灵暗自记住润玉的生日,就加快脚步远离了黑眼镜:他现在看起来好傻,可不能被传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