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顶的星光骤然凝聚成凤凰形状,青铜门后那扇朱漆剥落的"雨燕"门缓缓开启。吴邪握着黑金古刀的手沁出冷汗,刀身突然传来灼烧感,刀柄上的蓝氏抹额竟如活物般缠上他手腕。
"等等!"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张起灵突然按住他的肩膀,颈间半块凤凰玉发出幽蓝光芒,"这扇门里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百倍,我们需要..."
话音未落,胖子的工兵铲已经狠狠劈在门上。锈蚀的门环迸出火星,门内扑面而来的是潮湿的腐土气息,混着青铜特有的腥甜。吴邪借着手机冷光扫过门缝,瞳孔猛地收缩——门内石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了与自己相同的脸。
"这他娘的是盗笔同人图吧?"胖子的调侃卡在喉咙里,那些石刻人像的眼睛突然齐刷刷转向他们。时空张起灵突然将吴邪拽进怀里,一柄黑金古刀擦着他耳畔劈进石墙,刀刃上凝结的冰晶带着某种熟悉的气息。
"是小哥的血!"吴邪发现刀身纹路与张起灵留下的麒麟纹身贴纸完全吻合。时空张起灵的凤凰胎记突然渗出血珠,那些血珠悬浮空中凝成锁链,将整扇雨燕门拖入青铜门后的空间。
"没时间解释了。"时空张起灵将半块凤凰玉按在吴邪掌心,"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相信眼睛。"他的身影突然虚化,化作漫天光点没入门内。吴邪感到掌心的凤凰玉与麒麟纹身贴纸同时发烫,两种力量在血管里剧烈碰撞。
"天真你这是要变身啊?"胖子掏出备用手电筒,却发现光线在门内扭曲成螺旋状。吴邪跨进门槛的瞬间,听见青铜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门楣上的凤凰图腾突然睁开眼睛。
门内是倒悬的青铜宫阙,无数盏人皮灯笼在头顶摇曳,每张脸皮都带着与吴邪相同的惊恐表情。胖子的工兵铲突然脱手飞出,被某种无形力量钉在对面石壁上,铲尖指向一条流淌着银色液体的暗河。
"那是...时间之河。"吴邪想起三叔笔记里提到的神秘存在,"传说触碰它会被抹除存在痕迹。"他话音未落,暗河突然掀起巨浪,浪尖上浮现出无数个时空的张起灵——有的穿着藏袍,有的裹着民国长衫,甚至有个全身缠着绷带的小哥正用凤凰火焰焚烧自己的影子。
"小心!"时空张起灵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吴邪感觉后颈一凉,转身看见自己的倒影握着黑金古刀刺来。刀刃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光,刀柄上缠着的蓝氏抹额正在吸食他的血液。
"这是...我的克隆体?"吴邪侧身避开致命一击,发现克隆体的瞳孔里映着无数个自己。时空张起灵的锁链突然缠住克隆体脚踝,将其拖进时间之河。暗河瞬间沸腾,无数气泡中浮现出吴邪从未经历过的人生片段:他看见自己在另一个时空成为了雨燕神的容器,看见张起灵为救他被万奴王吞噬...
"不要看!"时空张起灵的警告太迟了,吴邪感觉意识正在被吸入某个漩涡。他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怀中的凤凰玉突然迸发出炽热白光,将那些恐怖幻象烧成灰烬。暗河中央浮现出青铜祭坛,坛上摆放着与张起灵留下的麒麟纹身贴纸相同的玉匣。
"终极的钥匙在这里。"时空张起灵不知何时出现在祭坛顶端,他的凤凰胎记已经蔓延至整张左脸,"雨燕神创造时空牢笼时,把自己的意识分成了七份封印在玉匣里。"他抛出半块凤凰玉,与祭坛上的玉匣拼接成完整的凤凰图腾。
祭坛突然剧烈震动,七道光束冲天而起,在虚空中凝成北斗七星。每颗星斗都映出不同时空的吴邪与张起灵:有的在秦岭神树前决裂,有的在新月饭店并肩作战,甚至有个白发苍苍的吴邪正握着垂垂老矣的张起灵的手。
"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吗?"吴邪握紧黑金古刀,发现刀身正在吸收北斗星芒。时空张起灵突然坠落,被无数锁链捆住拖向祭坛底部。他颈间的半块凤凰玉脱离身体,与吴邪掌心的碎片合成完整玉佩。
"带着玉离开!"时空张起灵的声音变得遥远,"只有打破容器宿命,雨燕神才能真正陨落..."他的身影被吸入祭坛裂缝,最后一刻左眼中的凤凰瞳孔变成了熟悉的琥珀色。
吴邪感觉玉佩在掌心发烫,他突然想起张起灵消失前说的"长白山雪顶的星星"。抬头望向倒悬的宫阙穹顶,北斗七星的排列竟与十年前守灵夜看到的完全一致。当最后一颗星斗亮起时,整座祭坛突然翻转,将三人抛向未知的时空裂缝。
坠落过程中,吴邪看见无数个自己与张起灵在时空长河中擦肩而过。有个画面格外清晰:穿着藏袍的张起灵站在青铜门前,颈间挂着半块凤凰玉,而门后传来婴儿的啼哭。
当吴邪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格尔木疗养院的病床上。胖子正拿着馒头往嘴里塞,看见他醒来差点噎住:"天真你可算醒了,你昏迷这三天,小哥一直在..."
话音未落,病房门被推开。穿着病号服的张起灵抱着一叠资料走进来,左眼下的凤凰胎记在日光下若隐若现。他将资料放在床头,吴邪看见封面上印着"雨燕神时空牢笼研究报告",落款是1995年。
"这是..."吴邪颤抖着翻开第一页,泛黄的纸页上贴着张照片:三个年轻人站在青铜门前,中间的吴邪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襁褓里露出半块凤凰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