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文伊冉自认演戏经验还算丰富，但当她坐在刘耀文的副驾驶座上时，一股前所未有的紧张感还是占据了她的思绪。

她将头发扎成了侧麻花辫，脸上只打了个底，涂了口红。

车还未启动，刘耀文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过电话，一边讲话，一边看向文伊冉，下意识地用手指在胸前斜着比划了一下。这一动作落在文伊冉的眼里，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茫然，忽然，她眼睛猛地一亮，意识到自己还没系安全带。

“好，我们一会就到，挂了，妈。”

车子缓缓启动，打破了短暂的静谧。刘耀文悠悠开口问道：“你很紧张吗？”他的声音不大，但在狭小的空间里却字字清晰。

文伊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无异常：“没有啊，一点都不紧张。”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再追问，“嗯。不介意我放个音乐吧？”

“不介意，放吧。”

文伊冉悄然打开手机，给何溪发消息。

“救救我救救我🆘”

“我以前试戏，上节目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好害怕呀。”

“溪溪你不会还没下班吧……”

“啊啊啊啊我想起来了你值班……”

“我手脚出汗了😭”

文伊冉此刻内心有个小人在放声呐喊，看向窗外，她多想现在能马上跳出去，跑的远远的，可是这不可能——人至少要有“契约精神”吧。她都答应了更何况出发时才说了不紧张。

刘耀文余光看了旁边的人一眼，开口道：“平时喜欢听音乐吗？”

她目视前方，“嗯，闲暇的时候听。”

“什么类型，或者有没有喜欢的歌手？”刘耀文骨节分明的手握在方向盘上，汽车左拐进入新的街道。

“艾薇儿，从初中那会儿就喜欢的要死。”

“啊～我知道。网上之前好像有一段你高中唱歌的视频，应该是艾薇儿的吧。”刘耀文作思考状。

文伊冉脑子“嗡”的一声，天哪，他怎么知道，知道就算了，哪有当面问人“黑历史”的？

刘耀文提到的视频是文伊冉高中时参加校园歌手大赛时的一段两分钟左右的视频。文伊冉自己都找不到那段影像了却不知道粉丝们是怎么扒出来的发到了网上。助理还给她分享过。

文伊冉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平静，扯出笑容调侃道：“那都好久之前的了。那时候还心血来潮想组乐队，要不是家里拦着可能我现在是歌手呢哈哈。”

“看不出来你还有颗摇滚的心。”他微微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惊讶与玩味。

文伊冉轻笑一声：“你也挺有童趣的嘛，办公桌上还摆着小王子，我怎么就不能组乐队。”

“噢，一个摆件而已。”刘耀文语气恢复平静，他微微攥紧的指节却发送出他内心深处波澜的信号。

他开口提醒：“我妈很随和的，一会到了，你不用太紧张。”

文伊冉在心里长长地吐了口气，“放心，这点演技我还是有的。”

黑色迈凯伦最终停在一处别墅区，文伊冉下车后整理了下衣袖，走在刘耀文身后。

一栋别墅俨然屹立在面前，一座四方宽大的院落里种了些叫不上名字的花花草草，院门口掩映着几株修竹。

一进门，刘母就欢欣雀跃地迎上来。“哎呀总算来了，累不累啊？快进来坐！”

客厅的四角有四根高高的汉白玉柱，东北角的小叶檀木灯架上放置着一盏琉璃灯。地板擦的很亮，细小的光在地板上跳跃。迎面而来的就是玄关处两米高的象牙屏风和抢眼的水晶灯高悬屋顶。

文伊冉亲切地打招呼：“阿姨好！听耀文提起过您，没想到您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今天总算能荣幸见到您本人。”语气和表情都仿佛是真的一样。

刘耀文站在一旁没吱声，目光里闪过一丝震惊。这是什么，即兴表演？这就是演员吗？

刘母被夸的高兴，拉着文伊冉的手往里走。文伊冉趁她没注意，向刘耀文使了个略显得意的眼色，似乎在说：“姐可是专业的！”

刘母立刻吩咐阿姨端茶倒水，拉着文伊冉在沙发上坐下，刘耀文自顾自坐在二人旁边。

“哎呀今天一见本人真是漂亮呢，多般配啊啧啧！”刘母高兴的合不拢嘴。刘耀文突然打断：“妈，我爸还没回来？”

“没呢，不过快了。”她扭过头接着和“准儿媳”说话。

文伊冉轻轻取出刘耀文先前配给她的“群众演员”——一只泛着柔和光泽的玉镯。

她露出洁白的牙齿，彬彬有礼地笑着说道：“阿姨，这是给您的见面礼，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一点小小的心意，您收下。”

刘母喜上眉梢，连连称赞她懂事，眼光也好。每一根发丝都洋溢着喜悦，仿佛整个人年轻了二十岁。

刘耀文喝了口白水，笑而不语。

俩人寒暄一阵，刘母突然点名：“耀文哪，你去带伊冉参观一下家里。”转身又笑脸盈盈：“他的卧室在楼上。”

刘耀文带着文伊冉上楼。身后的人冷不丁开口，声音只有刘耀文能听清：“怎么样刘导？”

刘耀文勾了勾唇角：“专业。”

刘耀文房间很整洁，能看出来并不是经常住。墙壁上挂着几幅画，白蓝相间的格子床单平整地铺在床上。木制书架上摆着一些精致的陶瓷物件儿，颜色缤纷各异。

文伊冉随手一指：“这几幅画不错。”

刘耀文：“我妈喜欢，她挂的，还有这些陶瓷的，也是她摆上去的。你喜欢画？”

“了解不多，闲着没事的时候也爱瞎画。”

楼下传来刘母的声音：“耀文，你爸回来了！”

二人下楼，文伊冉又挂上招牌笑容，和刘父打招呼寒暄。

刘父心情不错：“一会饭桌上聊，你们俩接着该干嘛干嘛。”

没等文伊冉回答，刘耀文就“嗯”了一声，然后拉着她走开了。

后院种了不少花花草草，吸引来了鸟和蝴蝶。

文伊冉坐在秋千摇椅上。

“刘总……哦不，刘耀文，你逃过这次了，那以后呢，你没考虑过吗？”文伊冉站起身，音量渐小。

刘耀文停顿两秒：“以后，以后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除非……”他扭过头看着她：“你能随叫随到。”

“你休想！我又不是你下属！”

刘耀文耸了耸肩：“或者你可以真的来做我妈儿媳妇。”

文伊冉震惊张口，还没组织好措辞，就听见他轻笑：“开个玩笑，怎么这表情？我们家又不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