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婳“阿樾这么着急,看来真的很在意我呢。”
南婳随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动作显得漫不经心,却透着几分慵懒。她站直了身子,指尖若有似无地搭在梵樾的肩膀上,那一触仿佛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缠绵。
梵樾“看来你已经没事了。”
南婳没有回应,只是慢慢靠近,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梵樾的脸颊,两人的呼吸在这一刻交织,缠绵得如同丝线般纠缠不清。
南婳“阿樾,那时候,我很疼。”
然而,他稳稳地接住了她。
南婳的目光如钩般锐利,牢牢锁住他的身影,而梵樾则顺势揽住了她的腰。南婳微微前倾,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彼此的气息几乎要融为一体。
她的碰触轻柔而微妙,两人的关系在无声中越发暧昧难分。
一次次越界,一次次沉沦,可最初的心动,究竟是从哪里开始的呢?无人知晓。
白荀死了,他的尸体静静躺在棺木中,额头上残留着百姓殴打留下的痕迹。那些人亲手逼走了白荀,如今却在这里哭天抹泪,为他的离世送行。但他们什么都不记得了——金曜那天施展的仙法让这些人族彻底遗忘了关于仙妖与冥毒的一切。在他们眼中,白荀不过是壮年病逝,与他们毫无瓜葛。偏偏,他们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些仙族粉饰太平,掩盖了事实的真相,但掩藏不了当事人心中的悲痛。白荀用善念换来的神明并未降临到自己身上,而这场大逃杀的代价,只有白烁永远失去了父亲。满城飞舞的白絮之中,白烁独自走在最前方,看着周围一张张虚伪的面孔,连恨的资格都被剥夺。偏偏,他们什么都不记得了。
梵樾“想要向冷泉宫报仇,何必这么麻烦。”
时机已到,白烁该离开了。兰陵提出的那个可笑约定,就留给那些人自己吧。
白烁“谁允许你来我爹墓前?”
白烁面无表情,声音冰冷,像是压抑着深仇大恨一样。
梵樾“你不是想对冷泉宫复仇吗?进入极域,本殿可以帮助你。”
显然,白烁并不买账。她骤然起身,眼神愤怒地瞪着梵樾和南婳。
白烁“冷泉宫该死,你又好到哪里去?给我幽草的时候,你就没有存利用之心?”
南婳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那笑容充满了嘲讽,就像胜利者对失败者的蔑视。
#南婳“白姑娘莫非忘记了,当初说好的可是等价交易,不涉私利。”
白烁“等价的条件,是我爹活着。”
白烁说得没错,那时他们递出幽草时的确存有利用的念头。幽草不过是一场设计好的人性考验,在极端条件下激发人的杀念罢了。
白烁“我不指望一个妖会善良,但我也绝不会容忍你们打扰我爹的安宁,滚!”
白烁字字如针般锋利,但她似乎忘了,当初选择交换时自己的模样。
梵樾“本殿确实打算离开这座城,不过,你得跟我一起走。”
白烁“凭什么让我跟你一起?”
当她问出口的那一刻,她或许该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是否有能力、有资格说出这句话。
梵樾“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白烁“谁说我没有?”
白烁猛地取下头上的发簪,用力刺向梵樾的身体。瞬息间,南婳手中的妖力凝聚,却被梵樾挥手拦住。
白烁“我警告过你,别在我爹墓前放肆,扰他的安宁。”
白烁“我虽然是区区人族,在你们眼里不过蝼蚁一般,可即便是蝼蚁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白烁“如果不是你推波助澜、冷眼旁观,我爹根本不会躺在这里。记住,我白烁有仇必报,有怨必平!”
可惜,这番话听起来太过可笑。
虚伪又懦弱。如果她真的有本事,大可以杀上冷泉宫,但她做不到,只能守着这一方天地耍些孩子气的任性。
他们没有义务去帮她,她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件商品,可以等价交换的商品。
梵樾“有仇必报?有怨必平?你为了一口气当真不怕死?”
白烁“我怕啊,但我更怕我爹泉下不安。”
白烁“像你这种没有心的妖,根本不懂何为亲情,更不懂我爹所忠之义。”
刹那间,无数场景从梵樾面前闪过。
无声的哀鸣和四溢的血渍都在这一刻狠狠的,如同一把理人刺向他最过柔软的地方。
就在这一瞬间,一股汹涌的妖力骤然爆发,宛若洪流冲破堤坝。白烁的口中猛然喷出一道血箭,在空中划出刺目的弧线,随即洒落在地面,染红了那一片冰冷的土地。她的身体微微一颤,仿佛连灵魂都承受不住这股力量的冲击,那双紧握成拳的手也因剧痛而深深嵌入掌心,却发不出半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