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楦澄篇 5）

尘忆楦的心中同样备受煎熬，却不知该如何安抚苏澄，苏澄转过身来，紧紧抱住尘忆楦，低声抽泣着，尘忆楦无奈地叹息一声，轻轻地拍打着苏澄的后背。

　　苏澄哭泣了许久，才渐渐止住了泪水，尘忆楦望着苏澄那红肿的眼睛，心中犹如被针扎了一般刺痛，苏澄用手背胡乱地擦了擦眼泪，抬头望向尘忆楦，轻声说道：“走吧，回去吧。”

　　尘忆楦微微点头，搂着苏澄走出房间，两人步出房间，轻轻地合上房门，尘夔歌正沉浸在那甜美的梦乡之中，怀中还紧紧抱着苏璃荔的尸体，仿佛在编织着一个如梦如幻的美好梦境。

　　苏澄回首，那紧闭的房门宛如一道沉重的枷锁，将他的心紧紧锁住。心中仿若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如潮水般一齐涌上心头。尘忆楦紧紧搂着苏澄，缓缓地离开院子，朝着自己的住处挪移，一路上，两人皆沉默不语，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一具空壳。

　　尘忆楦有些心神不宁，脑海里满是刚刚目睹的那一幕幕画面，如电影般循环播放，挥之不去。苏澄也有些魂不守舍，一直低垂着头，两人就这样一路默默无言地回到了尘忆楦的住处。

　　苏澄像雕塑一般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手里紧握着茶杯，仿佛那是他在惊涛骇浪中唯一的救命稻草。尘忆楦小心翼翼地为苏澄倒了杯茶，轻轻放在他面前，可苏澄却如木雕泥塑般毫无反应，依旧低垂着头。

　　尘忆楦深深地叹了口气，如一片沉重的乌云在苏澄身旁坐下，苏澄这才缓缓抬头，看向尘忆楦，眼眶红红的，宛如两颗熟透的樱桃。尘忆楦的心中也像被千万根钢针同时扎刺一般难受，他伸出手，如铁钳一般紧紧握住苏澄的手。

　　苏澄任由尘忆楦握着自己的手，没有言语，尘忆楦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璃荔他……”苏澄抬头，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如同在黑暗中寻找光明的人，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尘忆楦顿了顿，继续说道：“璃荔他，好像，真的死了。”苏澄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随即眼眶又红了，声音颤抖地问道：“什么是真的死了？”尘忆楦沉默片刻，艰难地说道：“他，好像真的不会再醒了。”

　　苏澄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瞬间倾泻而下，他喃喃道：“不可能……”尘忆楦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他的灵魂就像被狂风摧残的花朵，已经受损了。”苏澄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愣住了，口中不断重复着：“不可能……”

　　尘忆楦不知如何安慰苏澄，只能像温暖的港湾一样伸出双臂，将他紧紧拥入怀中。苏澄靠在尘忆楦的怀里，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止不住地往下掉，尘忆楦的心里也如刀绞般难受，他轻轻拍着苏澄的背，仿佛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

　　苏澄像个孩子般哭了许久，才渐渐止住泪水，尘忆楦轻柔地松开苏澄，仿若春风般拂去他脸上的泪痕，苏澄仰头凝视着尘忆楦，轻声问道：“那……有没有办法救他？”

　　尘忆楦沉默如夜，片刻后，才缓缓说道：“有，但是难于上青天。”苏澄急切地追问：“什么办法？”尘忆楦长叹一口气，仿佛承载着千钧重担，说：“需要……龙角。”

　　苏澄犹如被五雷轰顶，呆若木鸡，嘴里喃喃自语：“龙角？”尘忆楦微微点头，说道：“除了龙角，还有龙鳞。”苏澄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尘忆楦，追问道：“那你的龙角能不能贡献一下？”

　　尘忆楦瞬间如雕塑般愣住，随即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不行。”苏澄的怒火如火山般瞬间喷发，质问道：“为什么？”尘忆楦眉头紧皱，声色俱厉地说道：“不行就是不行。”

　　苏澄怒发冲冠，吼道：“为什么？你明明可以帮他的。”尘忆楦的语气强硬如钢铁，说：“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别再问了。”苏澄被尘忆楦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歇斯底里地咆哮道：“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救他？”

　　尘忆楦眉头皱得如同麻花，说：“苏澄，你不要无理取闹。”苏澄怒不可遏，说：“我无理取闹？明明是你不肯帮忙。”尘忆楦猛地一把拉住苏澄，将他重重地压在床上，说：“救人可以，要看是救谁。”

　　苏澄宛如一只被钉在木板上的蝴蝶，被尘忆楦死死地压在床上，丝毫动弹不得，只能怒目圆睁地瞪着他。尘忆楦俯身凝视着苏澄，轻声说道：“若是为了救你，我自然心甘情愿，然而，若是为了救他人，那就休想了。”

　　苏澄的心被尘忆楦的话狠狠地刺痛了，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再次汹涌而出。

　　尘忆楦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起身，将苏澄紧紧地拥入怀中，满怀愧疚地说：“对不起，我并非那个意思。”

　　苏澄用力推开尘忆楦，双眼红肿如桃，声音颤抖地说：“我不想再见到你。”尘忆楦顿时愣住了，呆呆地望着苏澄，急切地说：“澄儿，你听我解释。”

　　苏澄毫不理会，起身便要离去，尘忆楦眼疾手快，连忙拉住苏澄，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哀求道：“别走。”苏澄拼命地挣扎着，试图挣脱尘忆楦的怀抱。

　　尘忆楦抱得更紧了，仿佛要将苏澄融入自己的身体一般，轻声说道：“澄儿，你听我说。”苏澄终于不再挣扎，就这么静静地被尘忆楦抱着，尘忆楦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怪我，但是，璃荔他有夔歌八弟照顾，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我不想插手。”

　　苏澄抬起头，红着眼睛，如受伤的小鹿一般看着尘忆楦，“夔歌有办法救他？”尘忆楦肯定地点点头，说：“你忘了？夔歌是龙，而且是冥龙，他也有龙角和龙鳞，肯定可以救璃荔。”苏澄沉默了，他方才确实是太过着急了，竟然忘记了夔歌是冥龙。

　　尘忆楦见苏澄不说话，以为他还在生气，便说：“澄儿，对不起，我刚才说话确实太重了。”苏澄摇摇头，说：“没事，是我太着急了。”尘忆楦叹了口气，说：“澄儿，其实，我也不是不愿意帮璃荔，只是，我不想让你误会。”

　　苏澄抬头看着尘忆楦，说：“误会？”尘忆楦点点头，说：“我怕你误会，以为我对璃荔有什么想法。”苏澄愣住了，他没想到尘忆楦会这么想。

　　尘忆楦轻声细语的说道：“澄儿，我心之所向，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唯你而已，一直如此。”苏澄仿若被施了定身咒般，只是呆呆地凝视着尘忆楦，尘忆楦见苏澄沉默不语，误以为他仍在气恼，便轻声细语地说道：“澄儿，莫要气恼了，可好？”

　　苏澄如梦初醒，轻轻摇了摇头，言道：“我并未气恼。”尘忆楦如释重负，道：“如此甚好。”苏澄忆起某事，开口问道：“那我若有朝一日也离你而去，你将如何自处？”

　　尘忆楦怔愣片刻，忙道：“澄儿，休要胡言乱语。”苏澄一脸认真地望着尘忆楦，说道，“我并未胡言，只是想问问你罢了。”尘忆楦将他紧紧拥入怀中，仿若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说道，“我会继续寻觅你，守候你，如同飞蛾扑火般执着。”

　　苏澄嫣然一笑，恰似春花绽放，说道，“然而世间之人犹如繁星点点，你若寻觅不得呢？”尘忆楦凝视着他，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言道，“那我便一直寻觅，直至找到你为止，哪怕踏遍千山万水，历经千辛万苦。”苏澄他踮起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