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

人生来就有愿望。

想要更漂亮的衣服，想要更多的钱，想要更精致的美貌。你在见到申惟时，无欲无求，脑中充斥着并不是怎样过上更好的生活，而是，怎么活下来就好了。

但你遇到申惟了，那个跟你如平行线一般丝毫没有交错的男孩。你是踩着分数线上这所重点高中的。你知道，只要你中考改错一个字，在任何一场考试中多写一笔，你就不可能遇到申惟，不可能有如此心动的气息。

所以你写下了愿望。

他的手很大，指节分明，指甲修整得过于好看。

申惟那张脸蛋很漂亮，常常让人目不转睛。

他的声音好听，是清爽如汽水的少年音，你蹭过他们班的音乐课，申惟因为上课迟到，被老师罚了唱歌，是一首很简单的小情歌，你打开手机录了下来，不知道已经播放了几千遍了。

听宁贤怡说，只要用笔把愿望写在白纸上，再把白纸放到枕头边，愿望就很快可以实现。

笔头的声音沙沙作响，你敢发誓，中考都没有写那么认真过。

你希望申惟能牵住你的手。

你希望申惟可以为你哭。

你希望申惟可以对你说我爱你

然后你也可以跟他说，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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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箱一节一节地过，轰隆隆的，有服务员拉着满是零食的购物车走来走去，却极其敷衍的叫卖声，还有一些不知耳机为何物，开始外放短视频声音的大爷大妈。

一整节火车箱里夹杂着各种味道，泡面，憋太久的人味，和味道太重的辣条。

不好闻的气息鱼龙混杂，你贴近申惟的衣物，努力去寻找那一点洗衣粉的味道。

改火车票，急忙收拾行李，这过程你们马不蹄蹄的，一上火车就开始相互倚靠着睡觉了。

后面吵吵闹闹的，引起一小阵轰动，你往后看去，检票员正在从后往前一个一个开始检查票的。你的身份证都在申惟那边，申惟帮你检个票就拿回去了，美其名曰为保管。

你没有多说什么。

下了车已经是晚上了，天暗摸摸的，却还有很多路过的行人走来走去，拿起行李你们出了火车和检票口。

申惟打算打车，你却注意到人群中走来走去的一个小女孩。眼睛玩溜溜的，像个黑色的大葡萄，嘟起小嘴，眼睛泪光闪闪，跟你腿差不多高，走到你身边时，你蹲下身。

温柔地笑道：“叫什么名字呀？怎么走来走去的，妈妈呢？”

申惟靠过来，女孩打量了你们两个，似有些紧张，答不上来：“我……我……”

“没事，记得妈妈的电话吗？姐姐叫哥哥帮帮你。”

你扯扯申惟的衣角，申惟也顺势蹲下来，可能是申惟那张脸太过人畜无害，你男朋友带笑看着她，并不反对你的作法。

女孩在看到申惟那一刻眼睛亮了起来，被惊艳到一瞬：“我不记得妈妈的电话了……”

你明白，你们在私奔，不知道你和申惟的父母有没有报警。可眼下拨打110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一旦报警的话你们俩可能会被抓回去。

心下一悸痛，你略带一点请求的看向申惟，希望申惟能接收到你的目光。

“那哥哥姐姐带你去火车站服务台找爸爸妈妈，好不好呀？”

申惟温柔地开口，你一喜，知道申惟是答应下来帮小女孩找爸爸妈妈了。

突然，一老妇人拨开层层叠叠的人群，惊喜地叫道：“小颜，你怎么在这里？”

老妇人趁机抓紧她的手，张手就要把她往怀里抱。

申惟先行一步一拉。

“你是她妈妈？她叫小颜？”

温柔的眸子立刻伶俐起来，申惟大掌遮住小女孩的头，低下头问：“你认识这阿姨吗？小颜？”

小女孩摇摇头，似是被吓到了，躲在申惟怀里小泣：“我，我不认识她。我也不叫小颜，我叫陈雅，她不是我妈妈。”

顿时场面一瞬尴尬，再晚一步，这名女孩可能就要被人贩子拐过去了。

“老奶奶，你听到了吧，她不认识你，她也不叫小颜，叫陈雅，你要是再纠缠不休，我立刻打电话报警。”

申惟捧起陈雅抱入怀中，这里的吵闹声吸引了不少人。

“你这不欺负老实人吗？我看你们一男一女活像个人贩子，把孩子给我！”

老妇人伸手去拿，申惟只是挡身，那位老妇人却好似被大力摔倒在地，坐在地上也不起身，像个巨婴一般嚎啕大哭

“诶呀，欺负人了，欺负人了，年轻人占着体力好，不仅抢走我的女儿，还欺负我，苍天啊，我什么都不要了，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

我什么都不要了……

周围人把这里围城一圈，边界整齐划一，黑压压的人群以圆圈排开，讨论声不断，却无一人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