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顽劣,惊扰了阿梅姑娘。”李员外客气地给张仁嘉斟茶。
“令郎活泼,算不上惊扰。”张仁嘉叩桌谢过,“不过没想到李员外还记得我。”
“哈哈,当初姑娘的礼物过于惊艳,让人印象深刻。说来惭愧,今年年初的时候在下把那块玉珏献给了北京的那位……”那位高兴了,自然他们李家也能高兴。只是转赠礼物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妥当。
张仁嘉对此并无意见,那块玉不是法器,送出去的东西别人怎么处理那都是别人的事情了。
“不知道阿梅姑娘可有安排?”李员外喝茶的间隙看见躲在门口的李慕玄,“我那个孩子自小就吵着说要拜入玄门,如今的玄门之首莫非三一门了。左门长虽与我是故交,但门派有门派的规矩,拜师学艺也不是我一句话的事。”
说到这里,李员外笑出声,“阿梅姑娘若无安排,索性在寒舍住上一段时间,抽空的时候教导小儿两句。”
“您是否有些高看我了?”张仁嘉讶然。
李员外说这话也不是随性,他记得阿梅有个弟弟,当初把人留在三一的时候左门长也没拒绝,现下还留在门中和寻常弟子一起修炼。阿梅姑娘行踪不定,若非有实在的本领定然不会独自行走。
既然如此,和她打好关系也不是坏事。
“阿梅姑娘不必在意,阿满,过来。”他叫的“阿满”是李慕玄的乳名。
刚才在门口扒着门框偷听的李慕玄一个激灵,有些不情愿地走进去。“我才不要她教我。”
张仁嘉在心中默默点头,我也不想教他。
不情愿归不情愿,张仁嘉还是暂住在李府。
搞清楚张仁嘉并不会什么起死回生的术法之后,李慕玄对她更没兴趣了。
“哼,我这一生只会拜一人为师,你可教不了我。”
只有五岁的李慕玄坐在院子的石桌上放出豪言壮语。
“嗯。”张仁嘉点点头表示赞同,“你知道说出决心之后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什么?”李慕玄不解。
“当然是说到做到啦。”
“嘁,我李慕玄说到做到!”
张仁嘉又开始头疼了,似乎只要她一开始回忆回想回头看她的头就疼得要命,倒也不是真的头疼,而是神经压迫的涨疼。
不过她也是个犟种,脑子越乱她就越要捋清楚那些是什么,给自己整得干呕起来。
清静清静……
“你怎么了?”李慕玄有些担忧。
良久,缓过来的张仁嘉淡淡地回复了一句“没事。”
“还没事?你刚才的表情就跟阿宝吃了西门李婆婆家的干咸鱼一样恶心。”李慕玄看她好像变正常就离远了几步吐槽,又看见张仁嘉伸出大拇指和食指贴在脸上,面容严肃,“你在干嘛?”
“别说话,我在烧烤。”
“什么烧烤?”李慕玄莫名其妙,甚至诡异地觉得这人和每天在镇子外晃荡的傻子有点相似。
“要不要出去玩?”张仁嘉提议。
“去哪?”李慕玄双手枕在脑后。
“不知道,去钓鱼吗?”
“哈?”李慕玄满脸不解,“钓鱼有什么意思?”
李家确实家大业大,在张仁嘉带着李慕玄找到管家说起要去外面钓鱼的时候,李管家贴心地提示后院的池塘可以垂钓。
不过在家钓鱼哪有在外面钓鱼有意思呢。
就这样,张仁嘉和李慕玄带着隔壁的阿宝出发了。
“老大,吃。”阿宝从胸前挂着的荷包里掏出两颗蜜饯伸向李慕玄,李慕玄习惯地接过丢嘴里。
“钓鱼就钓鱼,带阿宝干什么。”李慕玄一边嚼着嘴里的蜜饯一边问。
张仁嘉拎着钓鱼的工具寻找着合适的位置,“你们不是好朋友吗?出来玩正好一起呀。”
“谁跟他是好朋友,他就是我小弟。”李慕玄撇撇嘴。
“你拿着。”张仁嘉把工具递给李慕玄,自己一把抱起了阿宝,毕竟这孩子还小嘛。
“你抱他干什么,他会自己走。”
“那我也抱你?”
“谁要你抱,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李慕玄认命地提起水桶。
“老大厉害。”被抱的阿宝理解不了两个人的对话,只是觉得老大拎东西很厉害。
“哼!”
鱼线刚放下去,张仁嘉不自觉就唱了两句词。
“老渔翁,一钓竿,靠山崖,傍水湾。啦啦啦——”
阿宝在旁边安静地坐着,李慕玄一会儿看水里一会儿拔附近的草。
“钓鱼,最重要的是什么?”张仁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