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烁“你醒了？”
少女的声音很近，却又像是在天边般遥远模糊。
重昭缓缓睁开了眼睛，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他感到不适。
下一秒，白烁沉默地站在他身前。
重昭眼睛依旧有些酸涩，他强撑着坐起身子，眼神有些木然地看向白烁。
重昭“我睡了多久？”
他声音带着沙哑，像是生了锈一般。
白烁将搁放在一旁的水递给他。
重昭愣了一下，他道了谢，沉稳地伸手接过。
甘甜入喉，他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白烁“十日。”
白烁语气平静地回答他。
白烁“从崖底回来后，你整整昏睡了十日。”
期间，嘴里一直念着那个妖女的名字。
重昭“她呢。”
如今他竟然能够毫无波澜的询问关于茯苓的事了。
语气平淡得像是再说今日的天气可真好啊。
散落的墨发有那么一两缕垂落在他身前，他就这么安安静静地低垂着眉眼，看不清神色，也让人察觉不出丝毫情绪起伏。
白烁却突然呼吸都放缓了几分，好像在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不是不在乎了，反而是太在乎了。
在乎到他甚至可以就这么放弃自己的生命，若是那人真的不在了，他会毫不犹豫地放下一切追随她去了。
看见重昭如今这副不悲不喜的模样，白烁忍不住红了眼眶，开口时声音似乎也带着几分哽咽。
白烁“阿昭……你别吓我……”
重昭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眼神没什么聚焦，像是一尊毫无生气的玩偶。
他重复了一遍。
重昭“她呢。”
白烁几乎是慌乱地蹲在他身边，无助地握住重昭冰凉的手。
白烁“阿昭，你忘了她好不好？”
白烁“我们还和以前一样，我愿意嫁给你了。”
白烁“真的愿意！我们相依为命把日子过下去好不好？我求求你了阿昭……”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白烁脸颊滚滚而落。
重昭脸上没什么表情，平静地看着哭个不停的白烁，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
他平静地抽出被白烁握住的手，没再多看她一眼。
重昭“阿烁。”
白烁“我在呢！”
重昭眨了眨眼睛。
重昭“我不会和你成亲的。”
白烁脸上神情痛苦，声音发着抖。
白烁“为什么？难道你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妖女？”
白烁“我和你青梅竹马，相伴十几年难道就比不过你和她区区月余吗！”
重昭自始至终像是一摊死水，眼底没泛起半点波澜。
重昭“阿烁，你喜欢我吗？”
白烁“我……”
白烁瞬间说不出话来。
重昭却很轻地笑了。
重昭“阿烁，你不爱我，我也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
重昭“她的事我不怪你，但我们最好此生再不相见。”
白烁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是啊，重昭向来是极其聪明的，他又怎会猜不出。
自己害死了他的爱人，如今却还恬不知耻地想要利用他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她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啊……
为了报复一个男人，她竟然丧心病狂地利用重昭对自己的感情。
那可是重昭啊，从小到大一直护着自己的阿昭啊。
她怎么可以，怎么能够……
白烁“对不起……”
白烁喃喃地开口，她知道自己没脸求得重昭的原谅，但这是她唯一能够减轻自己罪恶的办法了。
她失魂落魄地朝门外走去，心里清楚的知道，出了这个门，他们的情感就彻底断了。
她有些茫然。
他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呢？
白烁走了，重昭呆呆地盯着某处看了许久。
他想，他很快就会去陪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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