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遂之喉结上下艰难地滚动，脸色苍白却没有丝毫反驳的意味。
沐冉舞突然觉得自己彻底错了。
王遂之所表现出来的或许从来都不是乖巧，而是一种埋藏在骨子里的懦弱与胆怯。
上一世他不敢将自己的情感告诉她并不是怕觉得冒犯，也不是规矩有礼，只是单纯地卑微谨慎。
王遂之“小舞……你若是喜欢，我也可以做你的狗……”
他眼圈泛红，可怜兮兮的眼眸里是小心翼翼地渴求。
只要自己能陪在沐冉舞身边，他愿意做任何事。
沐冉舞心底简直火冒三丈，脸上的嘲讽意味更加明显，她不禁冷笑出声。
沐冉舞“王遂之，你在作践自己还是在作践我？”
沐冉舞“是不是在你眼底我也只是个形式放荡，整日花天酒地豢养男宠的废物？”
沐冉舞“可惜了，我不会是我姐姐。”
沐冉舞“我不会只围着一群男人转！”
沐冉舞的神情莫名变得偏执疯狂起来。
听到她提及沐清歌，王遂之眼底终于有了情绪。
王遂之“小舞，你不可以这么想师父。”
沐冉舞将因为情绪激动而显得扭曲的面容慢慢转向王遂之。
沐冉舞“哈哈哈！”
沐冉舞“王遂之你倒是一颗心偏着她！”
沐冉舞“既然你那么喜欢她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多么可笑啊，无论自己方才如何羞辱他，他依然能够不为所动，可自己只要一提到沐清歌，他便能够斥责自己！
她究竟是哪里比不上沐清歌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沐清歌？
所有人都在提醒自己永远也比不上沐清歌？
上一世是，这一世难道也是如此吗？
沐清歌凡事都护着她，她当然爱她，可她身上的光芒实在是太刺眼了。
她爱沐清歌爱得不纯粹，恨也恨得不彻底。
重生以来，沐冉舞第一次感到迷茫。
她重来一次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终究还是重蹈覆辙吗？
王遂之察觉出沐冉舞情绪不对，脸上满是担忧与着急。
王遂之“小舞，你怎么了？”
她现在的状态实在是不太好，脸色惨白得几乎透明。
就在他即将碰到沐冉舞的时候，沐冉舞却突然像是炸毛的猫一样，一把挥开王遂之的手。
沐冉舞“别碰我！”
沐冉舞清楚地看见王遂之的动作顿住，那双向来温和无害的眼底闪过落寞。
她知道自己此时情绪不对，王遂之并没有什么错，她不该迁怒的。
沐冉舞“你走吧，我累了。”
然而王遂之并没有觉得沐冉舞阴晴不定，只觉得心疼。
原来小舞心底一直都活得痛苦吗？
师父只是想要小舞能够顺遂无虞地过完这一生，却从没想过小舞这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会甘愿让生老病死决定自己平凡的一生。
西山众人不仅样貌出众，天赋资质更是上乘，他们会有灿烂年华，光明前途，这里的每一个人对于小舞而言都是一种明晃晃的挑衅。
也包括自己。
王遂之不走，他眼神坚定地看着沐冉舞。
王遂之“小舞，你等着我。”
王遂之“我一定将天底下最好的仙草灵丹献到你眼前。”
王遂之“我的小舞，本就该有仙人之资。”
沐冉舞呆呆地看着他，笑出声来。
她神色恹恹地朝王遂之勾了勾手，王遂之立马爬了过去，心领神会的将自己的脸放在少女柔软的手心。
还是这般小心卑微。
但沐冉舞不得不承认，此时的王遂之最能让她心软。
她奖励般地亲了亲王遂之柔顺的眉眼。
沐冉舞“果然是个傻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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