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白光洁的碧宵楼倒映着泪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空灵虚幻,美景如花隔云端,让人分辨不清何处是实景。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
碧宵楼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就、似天成。
二人缓步上厅,便有丫鬟掀起大红夹毡软帘,早有一股花香扑鼻。方才要坐下,早闻屏后一阵环佩之声,走出一丽人,髻云高拥,鬟凤低垂,袅袅婷婷,含笑迎将出来。
忽听环佩珊珊,香风馥馥,四侍女扶赵曲出至集碧宵楼。红羞翠怯,娇靥含春。身穿时花绣袄,低束罗裙,貌如仙子,腰似小蛮,莲瓣双钩,纤不盈掬。
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似乎有什么特别的节目即将开始。赵曲带着几分好奇,跟随众人一起走向前厅。她刚踏入前厅,就听到一阵清丽的歌声传来,声音婉转动人,仿佛能将人的心扉打开。
“太后,那是新请来的歌姬,听说歌艺非凡。”蕊姬小声在她耳边说道。
赵曲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那位歌姬身上。
歌姬缓缓走上台,她眉目如画,声音清脆,歌声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忧愁。众宾客无不为之动容,纷纷鼓掌叫好。
宴会设在碧宵楼的前厅,百张檀木雕花大圆桌,雕工精细,栩栩如生。正中一张稍大却未经雕琢,纹络自然好似天成,古香古色,行家一眼便知此乃传世之奇木。正对大桌的墙上赫然挂着一幅鲜红的“美”字,字体苍劲有力,形如游龙,所用墨彩竟是朱砂。
宴会还未开始,就已经人声鼎沸,送礼敬酒者比比皆是。
上坐的是一袭金丝锦袍的内阁首辅贺昕,和一身华服的未婚妻温锦湘。坐在他们侧边的是相府夫人袁氏,她今日身穿五福捧寿纹样的宝蓝色纻丝大袄,一派和蔼可亲之态。
灯光交错,歌舞升平,男人们把酒言欢,女人们则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聊家常。
主位这边,一群官家女眷围着沈婉儿,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祝福话语,对着她就是一顿天花乱坠的夸赞,恨不得把那对女子赞美之词全都倾泻而出。
“我说婉儿,你这是怎么保养的呀!”
“这皮肤吹弹可破,白里透红、嫩得都可以掐出水来了。”
“不像我们,人老珠黄、明明年纪相差不了多少,跟你站一块,我们都成了长辈了……”
“就是!婉儿如今入了宫,便是扶摇直上。陛下赏赐的好东西也拿来,给大家也见见世面,长长见识。”
……
众人对这美若天仙的妃子,阿谀奉承,讨好、巴结、一副要把她夸上天的架势,让沈婉儿有些难以招架。
赵曲见状也是觉得无聊,便找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喝茶。
傅怀璟玉壶光转,拂袖斟茶一盏,抬手提盏,掀白瓷青盖撇了撇茶末子,叶片沉浮,茶香氤氲,轻呷一口,回味悠长,半晌方驰盏于几案,遂笑。
“想这茶,必是极好的珍品罢?”
赵曲端起茶碗,扑鼻一阵清香,揭开盖碗只见淡绿茶水中漂浮着一粒粒深碧的茶叶,便像一颗颗小珠,生满纤细绒毛。喝了一口只觉满嘴清香,舌底生津。
“这茶叫个‘恩施玉露’,好显示陛下恩赐宴会。”
正在这时,随着高公公那公鸭嗓一叫:“皇上驾到”。
宴会顿时鸦雀无声,众人赶紧匍匐跪下行礼,有些甚至喜笑开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随着皇帝的一句平身,众人赶紧小心翼翼的起身立在一旁,生怕惹怒龙颜。
“微臣献上玉如意一对,寓意吉祥如意,愿陛下事事如意,健康长寿!”内阁首辅赶贺昕紧上前,双手将托盘高高的举起,托盘之中一对洁白如意,甚是引人注目。
萧越淡淡的点点头。
“这是千年珊瑚,陛下一定能够平定天下,称霸四国!”御史大夫上前,命人抬上千年珊瑚,那神奇的颜色立刻让在场的文武百官全都惊叹昂之。
“陛下,这是臣的一点心意,恭祝陛下万寿无疆,望陛下笑纳!”尚书令站出来,送上自己的贺礼,打开盒子,露出一座巴掌大的佛像!
“哇,是顶级白玉也!”识货的人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啊!听说这种白玉这世上一共就几块!”
“这么大一块我以前听都没有听过呢!”
……
“母后,可有送儿臣礼物?”萧越转头看向赵曲,赵曲正和傅怀璟聊着呢,便被萧越点名了。
赵曲满脸的得意之色,赶紧上前说道:“知道你喜欢乐曲,特地从全国各地找来四名精通音色的女子,组成了醉仙乐坊,现在就请这醉仙乐坊为陛下献上一首。”
啪的一拍手,就见四位身穿红色紧身衣裙的女子走了进来,个个容貌妍丽,露着的蛮腰之上带着一串黄金铃铛,红与金,极度的夸张美丽
萧越气得笑了出来,这赵曲不是变相的给自己送女人么,想不到这赵曲向来没有什么节操,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
四位绝色女子扭动蛮腰拂动琴弦,自然是赏心悦目至极,引得其他众人纷纷的扼腕叹息。他们也想送女子,可是却不敢光明正大的送。
这些女子都是赵曲从官宦之家选来的女子,虽然这种行为有失身份,但那些大臣也是愿意如此将女儿送入宫的。
“母后的礼物……朕很喜欢。”
萧越偏过头,目光则落在赵曲身上,在赵曲耳边道:“母后真是好心思……”
赵曲夹了一片鹿肉放到嘴中,半掩姿容半张朱唇含住鹿肉,吃完不忘用锦帕点拭唇角。
“为陛下送礼,自然要用心。”
赵曲端着酒杯对傅怀璟缓缓的说道:“一醉方休。”
推杯换盏,赵曲饮了几杯,酒气慢慢上脸,傅怀璟离她近,便扶着她。
赵曲醉的深了,坐不稳身子几乎是瘫倒在傅怀璟怀里,两颊绯红,长长的睫毛在灯光的投印下,碎着两片令人心疼的阴影,一双迷蒙的眼睛,楚楚动人,又明艳不可方物。
傅怀璟眼神越来越深,身上愈发燥热,尤其是她还浑然不觉得在他怀里动来动去,呼吸热热的扑在他耳侧,他身体愈发热。
软腻触感强烈的翻涌上来,贴合着此刻手下的温香,刺激着傅怀璟全身的热血都沸腾,他只觉得脑中炸开白色的光亮,将那张想要离开他的唇,愈发贴紧。
一只手控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放在她背上,把她按的与自己紧密贴合,含住赵曲的唇瓣,辗转深入。
结束时赵曲已经有些醉极了,被傅怀璟虚扶着往前走,尽快有些醉,脚下却步步生风,蕊姬和侍女反而落在了后面。
傅怀璟索性抱着赵曲,清清冷冷的身影于梧桐树下,摇摇曳曳、孤孤单单,一阵冷风吹过,轻轻吹起赵曲散落鬓边的发丝,平添几分凌乱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