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记得埃克斯离开前的那几天。那是他一生都不愿触碰的伤疤。
埃克斯身体状况混乱极了。他看着对方年轻的容貌，头发却又在短短十几分钟内变白。随后又变黑，皮肤松弛。再如此往复。可唯一不变的，是埃克斯器官衰竭的事实。
埃克斯脸色苍白，眉头疼的皱起来，冷汗顺着额头流下。他从未见过埃克斯这么痛苦的模样，可想而知，埃克斯得有多么难受。
他在茫然无措间想起自己实验室的药，那是他这些年背着埃克斯偷偷研究的。
“埃克斯，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抖着手拨通好友的电话，让对方尽快把实验室的药带过来。可还没等他交代完，一只手苍白的手挂断了电话。
是埃克斯。“没、没用的。”
“轰”的一声，西奥僵硬的看向他。
他都知道了。
见他这幅样子，埃克斯没忍住笑了一下，下一秒就咳得撕心裂肺。
西奥忙给他顺气。好一会儿，埃克斯才缓过来，打趣道:“你以为你藏的多隐蔽？每年家里不正常的开支我还是有数的。”只是声音有气无力的。
西奥红了眼眶。“你早就知道，却根本不告诉我。为什么，埃克斯，为什么？我只想让你活下来。”
难怪，埃克斯放任他去研究，是因为他知道根本没有用。可他却始终不告诉他，就用实验室吊着他的希望。
他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
埃克斯叹了口气：“三十六了，这么大的人了，就别哭了。”
“别哭，西奥。”
“没有。”西奥梗着脖子，“埃克斯。”
“你要敢走，我就把你拷床头。再把毒药喝了，和你长眠。”
“你知道的，我做得出来。”
“何必采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损招呢。”埃克斯叹气。“别当疯子，显得我这些年对你没有起丝毫正面影响。”
“那你留下来。”西奥哽咽，“留下来，管着我。”
“命运已经对我很仁慈了。至少我们得以相伴这么些年，不是吗？”
“太短了，埃克斯，太短了，我就不能贪心些，要个一辈子吗？”
“西奥，在生老病死前，所有人都无能为力。”他抬手想落在对方颈侧。
西奥猛的躲开埃克斯的手。
埃克斯的手里是一支西奥很熟悉的药剂，还在鬼影迷踪时，他可没少和这种可以清除记忆的药剂打交道。
“埃克斯，别这样对我。太残忍了。”他扬手丢掉药剂，发出清脆的破碎声，泪水终于落下。
……
埃克斯的病情来势汹汹，短短几天，他的身体连碰一下都疼，更别提拷住。
“世界太大了，还有很多地方我都没来及去看，”
“活着，算是我求你，去替我看看那些我未来得及看的风景。”
西奥毒药和手铐最终还是没能派上用场。
而埃克斯的清除药剂被摧毁。
埃克斯的生命在流逝，无可挽回。西奥无能为力。他颓然地看着埃克斯。守着他度过最后的时间。
两天后。
埃克斯离开了他。
他在弥留之际，只留给西奥三个字。
头一次，西奥觉得这三个浪漫的字能残忍的血淋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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