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安长夏。”
“什么病?”
“左脚扭伤了。”
医生不咸不淡的目光扫过她的脚踝:“怎么伤的?”
“……”她不说话了。
身后的晏知许不满的拧了拧眉,轻轻拍了拍她的腰:“说话会不会?”
那架势像是要生吞活剥了她,医生不禁也多看了他们两眼。
前有狼后有虎,安长夏红着脸,半天才开口,声音小似蚊蚁:“洗澡的时候伤的。”
“具体点。”
“想拿沐浴露,太高了没碰着!”
“……”
晏知许的唇畔多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医生倒是很有职业操守,没看她那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的脸,又继续道:“坐床上,我看看。”
安长夏闭眼抿唇,动作麻利地翻上了医疗床。
本来她是打算报到之后就去看医生,所以今天是穿了一双绵白拖鞋来的,医生脱掉后就径直握住了她的脚踝,痒的她一缩。
一直站在她床边的晏知许便上前一步,把手伸到了她面前。
“?”她疑惑抬头,下一秒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医生按了按那个红肿的大包,安长夏毫无防备地惨叫出声,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
晏知许也配合地回握住她,眉头紧锁。
医生没按几下,又坐回了电脑前:“没什么大事,我给你开点药回去擦,之后要多动动。”
“经常动。”她疼得泪花都冒出来了,还不忘还嘴。
晏知许笑意更浓了,却被她一瞪。
医生轻咳了几声,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俩,又特意歪头去看那一脸“春心荡漾”的男人:“好了,背你女朋友出去吧。”
领完药后,安长夏还是臭着一张脸被人背在了背上。很显然,她与医生在关于男女朋友这个话题的舌战上并未取得成果。
倒是晏知许好像没什么怨言,还有心思呛她:“安副队,怎么成为我的绯闻女友,你很亏吗?”
“切,成为我的绯闻男友,晏队应该更赚吧。”
她趴在他宽大的肩上,并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某人一声闷笑震得她胸腔都有些发麻。
安长夏就那样靠在他的颈侧,长睫毛都要刷到他的脸上,脑海里克制不住地涌入一些回忆。
在景市第一警校的日子,大多数时间都在训练场上,这无疑是痛苦艰难的。他们的初遇,就在这种痛苦艰难的情形下。
那天的天气出奇的不好,连下了几天大雨过后的景市竟出了大太阳,直照得人睁不开眼,空气都是燥热的。可偏偏,三月一次的个人成绩考核赛却正好排在这一天。
学生们被统一散布在景市边境的和威山上,那时和威山的旅游业还没有发展起来,到处都是嶙峋怪石,还有山脚下农户们设置的捕猎关卡。
很不巧,独自一人行动的“倒霉蛋”安长夏掉进了一个足有半径约两米的圆形捕猎坑里,手臂摔骨折了。
她只能求救,等了近乎一个小时,也没看见一个人影。
安长夏临近绝望,口干舌燥的她只能尝试自己向上爬,意料之中的失败了。
“呜——吁”正当她要放弃时,捕猎坑上方出现了一个人影。
是晏知许。
他吹着流氓口哨,挑着眉梢,怎么看怎么坏,但也是她那时唯一的救命稻草了,她只能祈求他:“同学,你拉我一把好不好?”
幸而那“坏学生”好说话,只一拉袖子,就伸手拉住了她。
晏知许很义气,把她拉上来之后,又把他一步步背回了集合地,对此,也只有一句:“顺手的事。”
从那以后,两人的交集也就越来越多,萌生的情愫飞涨,周围的朋友也都看好这一对。
在大家的撮合和起哄中,他们本应顺理成章的在一起,变数却是晏知许的突然结业。
他提前结束了在景市第一警校的学业,以飞快的速度离开了景市,并没有一声解释。
安长夏知道,她并没有资格要求他解释,毕竟在所有人的眼里,他们只是一对情投意合却未得善终的“朋友”。
可她也骗不了自己,她想要一个解释。
但她清楚,这在那时的情况下,这只是一个奢望。
所以,安长夏留在了景市,选择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