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依照张启山的指令将顾清洛带回府宅,然而没过多久,他便意识到事情远比想象中棘手。这位名叫顾清洛的少女,宛如一缕清风闯入了这座满是男丁的府邸,瞬间打破了原有的平静。面对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府上的人们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厨娘虽暂且担起了照料顾清洛的责任,但她毕竟不是专业的侍女,更何况府中并无适合小姑娘穿着的衣物。只能先用崭新的成人衣衫替换了她那破旧不堪、沾染尘土的衣裳,这多少让人觉得有些勉强。副官站在客房外,眉头紧锁,神情严肃。思索良久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唤来一名卫兵,低声吩咐道:“你立刻去采买一些必需品回来。”说罢,他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别说卫兵了,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这个差事棘手异常。府上的众人皆为单身男子,平日里只知操练武艺,如今却要让他们去置办少女的贴身用品,这份尴尬与难堪,恐怕不亚于赤手空拳上战场拼杀!尽管心中满是疑虑,但卫兵还是郑重其事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去。他知道,在这座府邸里,一旦接受了命令,就必须全力以赴去完成。
副官这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不论怎样,先把人安顿好再说。相柳却浑然不知那副官心中的为难。有人帮她擦拭身体、穿衣裳,虽然动作略显生疏,但被人伺候着,哪里还会去挑剔呢,只觉得浑身舒坦。此时是民国时期,眼前有军人往来,还有仆人在宅邸中穿梭忙碌。看这好人行事的做派,背景定然不简单,十有八九是位军阀。自己之前身处火车之中,而后被军阀带回府上,若是寻常情况,他们断不会如此兴师动众,这般看来,那列火车之上必有蹊跷之处。在民国,能引起军阀重视的事物,除了军火物资,就只有特殊势力了,例如某兔或者日本……她在火车上摸到了箱子,还有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顾清洛“统子,我的眼睛怎么难以睁开了”
系统嗯,那个,就是,惧光,但是本系统在商城免费为您兑换了一瓶起死回生丸,里面有二十颗,可以在必要时候用,就是死了吃了也能活。
顾清洛“嗯…行吧行吧,勉强吧”
在那摇晃的车厢里,她颤抖的手指触碰到冰冷的金属箱和毫无生气的身体。对于兔子而言,如今的生活已窘迫到近乎绝望的地步,像火车这样奢侈的交通工具,本就与他们这些底层之人相隔甚远,而眼前这辆带有日本编号标识的列车突然出现在此地,更增添了几分诡异。正值敏感时期,一辆满载亡魂且来自他国的列车竟出现在自己的领地,唯一幸存的小女孩自然引起了高度重视。相柳此时宛如一个听话的娃娃,当厨娘吩咐动作时,他便乖巧顺从地照做,或伸手或抬腿,没有丝毫反抗。他的眼眸微弯,嘴角轻扬出一抹浅笑,只是那张小脸消瘦得令人心疼,厨娘瞧着都不由自主地生出几缕怜惜之意。
路人甲厨娘:没事啊,张大佛爷是个好官,不用怕。
顾清洛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这个称呼,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个略带腼腆的笑。张启山去梨园找二月红铩羽而归,二月红自从娶妻之后就再也不沾染地下的事情。他的妻子也是成婚之后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二月红为了积德金盆洗手,二月红深爱他的妻子,这并不是张启山三言两语就能说动的。等张启山回家的时候,相柳已经喝上了小米粥。副官就在房间里看着这个小姑娘坐在椅子上捧着碗小口小口的喝粥,神情里无奈掺夹点柔和。
成人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显得格外不合身,宽大的袖子不得不挽起很长一截,即便将纽扣系到最顶端,衣衫依旧松松垮垮地挂在那纤细的身躯上。至于裤子,更是宽松得无法挽起,只能任由它拖在地上。这一身装扮使得本就娇小的相柳此刻看起来愈发弱不禁风,仿佛一阵轻风就能将她吹倒,给人一种只需轻轻一掐就能结束这脆弱生命的感觉。照顾孩子本不属于副官的职责范畴,然而这个小女孩却异常乖巧——不哭不闹、言听计从,出乎意料地容易照料。加之她如同一只无害幼兽般纯真无辜的模样,无形之中消解了人们心中的防备。似乎感受到副官投来的目光,正捧着碗进食的小姑娘缓缓抬起头来,那张稚嫩的脸蛋上绽放出一个软糯而温暖的笑容。这般乖巧的模样,令副官不由自主地在心中轻叹一声。
凡事过犹不及,孩子本应拥有肆意任性的权利,可眼前这个孩童却全然不见那份天真。他过分的乖巧,像是一块毫无瑕疵却又冰冷无比的玉石,这背后的故事令人不忍深究。军靴与地板的每一次接触,都发出坚定而有规律的声响,这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副官赶忙将心中那些纷扰的思绪抛诸脑后,快步走到房间门口准备迎接。那脚步声每靠近一分,仿佛都在提醒着副官此刻的任务与身份,不容他再多做他想。
张日山佛爷
张日山人已经醒了,她说她叫顾清洛。
张启山顾?
张启山静静地凝视着顾清洛,目光温柔而深邃。那一刻,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悄然涌上心头,仿佛他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的命运丝线,在此时此地终于找到了交汇点。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就像在茫茫人海中突然遇见了失散多年的故人,温暖而令人心安。
女孩抬头与张启山对视,轻启红唇。
顾清洛谢谢
张启山的脚步微微一顿,那一直紧锁的眉心缓缓舒展,仿佛有暖阳穿透阴霾,久违的轻松悄然爬上他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