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上午
地点:学校教室和教学楼
林老师的肺癌愈发严重了,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无数根针在肺里搅动,原本只是疼痛难受,如今就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奢侈,每一口气都带着身体深处的剧痛。可即便如此,他对教师这份职业的热爱从未消减。他想着,自己已经被学校开除,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在这最后的时光里,他只希望能回到学校,再为学生们上最后一天课。
他拖着千疮百孔的身体,艰难地走进教室。然而,迎接他的不是曾经熟悉的崇敬目光,而是如见恶魔般的满脸厌恶。
扔书的学生(竟直接向他扔出书本,怒吼道)这里不欢迎你!
书本砸在他身上,本就疼痛难忍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可他依然强忍着剧痛。
林老师(温和的)我知道同学们都很讨厌我,我也觉得自己不是个好老师,但我只是想跟你们上最后一节课。
可学生们没有丝毫感动,跟着那个学生起哄:我们不欢迎你!
紧接着
同学四(也喊道):你上不上最后一节课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不需要上你最后一课,我们不需要你这种老师,我们要换老师!
全班(齐声高呼):换老师!换老师!
这喧闹声在校园里回荡,很快把校长引了过来。
校长(忙喊)同学们不要闹了!
班长校长,你为什么还让他给我们上课?我们要换老师!
校长为了安抚学生,爽快地答应。
校长行,换老师进来吧!
紧接着一位物理老师走了进来。
物理老师三(嘲笑林老师):看到没有?学生们信任的是我,不是你。
校长这就是你们的新物理老师,大家掌声欢迎!
林老师站在那里,满心绝望。
校长(却还在责怪林老师)你已经被开除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要再来给学生们上课了!
林老师(呼吸困难地说)我只是想给学生们上最后一堂课。
校长不知道林老师身患绝症,又冷冷地抛下一句。
校长你的最后一堂课?你的最后一堂课就是在你侵犯苏萌萌之前的那节,过后就没有了,快出去吧!
林老师一边走着又一边回想学生们对它的崇敬。
回想画面
林老师所以这道题的答案就是97,你们听明白了吗?
扔书的学生听明白(崇拜的)林老师好厉害。
班长林老师我还有道题要问。
爱讨论此事学生(一)还有我,我也要问。
班长是我先来的,先到先得。
爱讨论此事学生(二)老师,我这道题比他们简单,先看我的吧。
林老师好了好了,大家依依来,我都会讲。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上课铃声响)。
林老师上课了哟。
扔书的学生哎,再给我们讲讲吧!
班长就是好不好呀?
林老师可是我也要上其它班课呀。
爱讨论此事学生(一)那我下课后来找你。
爱讨论此事学生(二)我也是,我还有好多好多问题,可能这几个课间都要找你。
学生们曾经是如此崇拜依靠他,而如今却闹着要换老师,让他心寒,仿佛大家已经忘了林老师曾经对他们的好。
林老师刚刚经历了来自学生、同事、校长的无情对待,身体的疼痛和呼吸的困难让他整个人摇摇欲坠,几乎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才走出教室。他的心情如同坠入了万丈深渊,周围的世界仿佛都在崩塌。他为学生们付出了那么多,曾经的一切美好如今都化为泡影,只剩下无尽的悲哀和孤独。身体上的折磨已经让他不堪重负,而这心灵上的打击更是将他彻底击垮,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看不到一丝希望。
刚才发生的事让林老师痛苦万分,他一直全心全意关爱着学生,却遭到如此对待,这使得他身体的疼痛愈发剧烈,呼吸更加困难。他艰难地走出教室,没走多远,便再也承受不住,只能无助地坐在地上。他颤抖着拿出身上唯一带着的药,准备缓解这要命的疼痛,可钻心的疼痛让他双手失控,药掉落在地。他挣扎着想要去捡药,每一个动作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此时正是上课时间,周围寂静无声,没有一个学生和老师路过。就在林老师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不远处有两个身影走来,是晓妍的班主任陈老师和副班主任赵老师。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副班主任赵老师急忙快步走向林老师,而班主任陈老师则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准备用其他方法帮助林老师。
赵老师(赶忙跑过来焦急地问道)林哥,没事吧?
说着,慢慢把林老师扶起来,眼中满是关切。
赵老师(紧接着又问)林哥,你怎么摔倒了?这儿没地儿坐,你先靠墙歇会儿,陈姐去拿板凳了。
赵老师边说着边帮林老师捡起药。
赵老师(看着药瓶,满脸担忧)你怎么了呀?怎么还吃药了?
林老师不想让大家知道自己的病情,更不想让同事们为此自责。
林老师(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道)没事,只是有点感冒。
说完,他又像往常担心晓妍一样,担心起赵老师来,害怕赵老师因为和自己说了话,会被其他同事说闲话。
林老师(便连忙催促道)我没事了,你快去忙吧!
赵老师心里明白,林老师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同事们的理解,他看着林老师。
赵老师(真诚地说)我知道这件事让你承受了巨大的压力,现在都把你害成这样,感冒成这样。刚才看到你摔倒,我怎么忍心走呢?你现在这个状态,起码也要等陈姐把板凳拿来呀!
赵老师的这一番话,就像一道温暖的光,照进了林老师原本黑暗冰冷、被狠狠击穿的心,让他找到了一丝慰藉,仿佛在这无尽的寒冬里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在这漫长的被误解的日子里,除了晓妍,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得到同事的理解了,这种感觉让他感动得眼眶泛红。
正在林老师沉浸在这份感动之时,陈老师和肖老师也赶了过来。
肖老师虽然不清楚林老师得了肺癌,也体会不到他身体上如刀割般的疼痛和令人窒息的呼吸困难,但眼前这个曾经与自己共同生活的男人,如今瘦得脱了相,形销骨立。她无法想象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丈夫独自承受了多少难以言说的痛苦。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在煎熬中度过呢?那些因误解而产生的隔阂,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深深的懊悔。她就那样满脸愧疚地在不远处看着林老师,眼中闪着泪花,嘴唇微张又合上,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陈老师看到伤心的肖老师。
陈老师(便走过去轻声安慰道)肖姐,你不要难过。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和林哥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我和赵妹还有晓妍一直都想帮助你们,可我们能力有限,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尽量劝导同学们不要被网络言论影响,对这件保持客观的看法。现在林哥这种情况,他消瘦的身体太需要我们的关心了,我们快过去吧。
肖老师(微微点头,哽咽着说道)嗯,谢谢你们。
说完,她立马擦干眼泪,她不想让丈夫看到自己难过的样子,因为她已经给丈夫带来了太多的伤害,不想再让他因自己而增添烦恼。
陈老师(拿着板凳走过去,轻轻地放在林老师身边,说道)林哥,你先坐下歇歇。
肖老师也努力稳住自己颤抖的手,把一瓶水递给了林老师。
赵老师(见到林老师还没有注意到肖老师便说道)肖姐,你来了呀?
林老师听到赵老师喊自己妻子的名字,心里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他缓缓抬起头,顺着递水的方向望去。林老师和肖老师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林老师眼中有惊讶、有痛苦,还有一丝藏在眼底深处的期待;而肖老师的眼神里则满是愧疚、心疼和自责。他们就那样默默地看着对方,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千言万语都在这无声的对视中涌动,过往的甜蜜、争吵、误解、痛苦都在这一刻涌上心头,让两人的眼眶再次泛红。
这时,陈老师和赵老师很有默契地默默离开,走到不远处静静地等着,把这难得的单独相处空间留给林老师和肖老师。
肖老师(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她看着林老师,眼中满是关切,说道)快把药吃了,吃药不用水干吞呀?
林老师听到妻子的话,心中五味杂陈,这种严肃的关心他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了。他拿起水,把药吞咽下去,每一次吞咽都伴随着身体的剧痛,但他咬紧牙关,不想让妻子看出自己的异样。
肖老师见他吃完药,更多的是担心他吃的是什么药。
肖老师(便严肃地说道)你吃的什么药?给我看看。
林老师下意识地想要隐瞒。
林老师我……。
肖老师(此刻满心担忧,情急之下用很凶的语气说道)拿给我,你可是我孩子他爸!
说完,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稍微降低了语气。
肖老师(眼中闪着泪花说)对不起,孩子们特别想念你,你忍心让孩子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吗?
肖老师拿过药瓶看了看,发现是感冒药。原来林老师早有准备,他深知自己的病情会让大家担心,尤其是妻子而且还是同事她肯定会为自己揪心,所以他将药瓶成了感冒药瓶。
肖老师看着消瘦的丈夫和手中的感冒药瓶,内心的愧疚再次涌来,担忧也更深了一层。她只能继续用有些凶狠的语言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脆弱。
肖老师你说说你怎么搞的?把自己都搞感冒,好好把自己身体养好吧。对了,现在我们的两个孩子还好转了学,目前还没有受到什么欺负,你放心吧,有空回来看看他们。
于是肖老师拥抱了林老师他想以这种拥抱来安慰丈夫哪怕一点点,也想以这种拥抱表达对丈夫的担忧,而林老师忍着病痛也拥抱回复妻子,他清楚这种拥抱没有好几次了。
肖老师好好保重。
肖老师实在不忍心再看林老师这副模样,她强忍着眼泪,伤心地转身离开。一直在不远处留意着这边情况的陈老师和赵老师看到这一幕,便各自行动起来。陈老师急忙去追肖老师,而赵老师则快步走到林老师身旁。
林老师知道这次真的让肖老师担心了。
林老师赵妹,不用管我,你去看一下小肖,我知道她看到我现在这样心里肯定很难受。这件事,我是男人,还能承受,可女人心思细腻,肯定比我还难受。
赵老师(看着林老师,心疼地说)林哥,你也别太逞强了,你现在这个身体状况得好好注意啊。肖姐那边我会去安慰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啊。
说完赵老师转身朝着肖老师离开的方向走去,留下林老师一个人靠在墙边,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感,既有对妻子的心疼,也有对自己现状的无奈。
肖老师(眼中满是痛苦和自责,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有些晚了,但我真的好后悔。当时我被那些网暴和周围的压力冲昏了头脑,我父母也一直劝我离婚,说不能让孩子因为他的事被欺负。我心里乱极了,只想着保护孩子,不想让他们在学校被同学指指点点,所以让孩子转校,我选择了离开他。我可是一名人民教师,本应明辨是非,可在这些事上居然没有做出理性的决定,害得他承受这么多痛苦。我真不知道我离开他的这段时间,他承受了多少的痛苦,他的消瘦也是因为这些痛苦累积起来的。他现在这么消瘦,满头自发,身体肯定差到了极点,他才39岁,还没到40岁啊,我却在这个时候离开他,我真不是个好妻子。陈妹、赵妹,我好害怕他一直这样下去,身体会彻底垮掉。我当时就应该和他一起面对,而不是让他一个人承受这些。我真的好自责啊,真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变回原来那个有活力的他。我感觉自己就像个罪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弥补我的过错。
陈老师(安慰到)肖姐,你别这么说。当时那种情况,换做谁都可能会慌乱。那些网络暴力太可怕了,就像洪水猛兽一样,把我们的理智都快吞没了。你当时也是为了孩子好,这是母爱的本能。而且你现在也意识到问题了,这就已经很难得了。我们现在要向前看,一起帮林哥度过这个难关,把他从痛苦里拉出来。你不是罪人,你也是受害者啊。咱们都振作起来,一定能让林哥恢复健康,让你们的家重新完整起来。
赵老师就是,肖姐,你已经很不容易了,别太苛责自己。这事儿不能全怪你,网络暴力加上周围的压力,就像一座大山压下来,我们都有点喘不过气。你为孩子考虑,这没有错。现在林哥虽然很消瘦满头白发,但我们还有机会补救呢。咱们一起想办法,给他支持和鼓励,帮他找回健康和快乐。你是个好妻子,好妈妈,只是这次遇到的风暴太大了。我们一起加油,一定能让林哥好起来,你们的家庭也会恢复如初的。
这时,晓妍抱着作业路过,看到这一幕后停下了脚步。一向社恐的她,在看到肖老师流泪后,心底的善良再次涌现出来。
晓妍(鼓起勇气,小声地招呼道)陈老师、赵老师、肖老师好,(顿了顿)肖老师,你怎么了?没事吧?
晓妍眼中满是担忧,三位老师听到晓妍关切的询问,都被她的真诚所打动。陈老师和赵老师对视一眼,他们觉得这是林老师和肖老师家庭内部的复杂事情,晓妍年纪还小,可能无法完全理解。
陈老师(微笑着说道)晓妍,你还小,很多事你都不懂呢。我知道咱们晓妍是个非常善良的孩子,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种善良和正能量,这是你最宝贵的品质。
赵老师(朝晓妍招招手说)晓妍过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晓妍走过去后,赵老师把她带到一边。
赵老师(温和地说)晓妍,你去那边看看林老师。
晓妍(一脸好奇,问道)林老师?肖老师?他们两位老师怎么了?
赵老师(微笑着问)你应该知道两位老师的关系吧?
晓妍突然反应过来猛然点点头。
赵老师(接着说)是这样,我们俩现在要安慰肖老师,可林老师那边我们也放心不下。最近发生的这件事你也清楚,给两位老师都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林老师的身体越来越消瘦,今天又感冒了。刚才两人说了会儿话,或许对他来说有了一丝安慰和感动,但我们怕他情绪波动太大承受不了。他那边现在没人,所以希望你去看看,如果没什么特殊情况,你就别打扰他,让他一个人静一静。这里面有很多复杂的情况,是大人之间的事,你还小,可能不太懂,能理解吧,晓妍?
晓妍似懂非懂,但她知道林老师现在需要有人留意。
晓妍(回答道)嗯。
赵老师(再次微笑着说)行,作业我帮你拿着,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