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擒故纵

“所以呢？”贺峻霖的语气很平静，像在讨论天气，又像在宣告既定的事实。夕阳的光晕笼罩着他，给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暧昧的光，那张脸在余晖里显得格外柔和，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严浩翔的心头无端地升起一股烦躁，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一圈圈地扩散开来，搅乱了他原本就混沌的心绪。

“你到底想说什么？”严浩翔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感觉自己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空气似乎也变得粘稠起来，压迫着他的神经，让他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

贺峻霖轻笑一声，那笑声很轻，却像一根羽毛，轻轻地挠着严浩翔的心尖，痒痒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逗，又有些恼火。“我只是想问你，如果我喜欢你，你会怎么样？”

严浩翔愣住了，他没想到贺峻霖会这么直接，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击了一下，震得他有些发懵。他看着贺峻霖，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坦诚，没有一丝的躲闪，清澈得如同山间的泉水，却又深邃得像无底的潭水，让人看不透，摸不着。他突然觉得有些无力，像是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严浩翔刚想开口，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却被贺峻霖打断了。

“算了，当我没说。”贺峻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随意而洒脱，然后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的留恋，背影决绝得不带一丝犹豫。

严浩翔看着贺峻霖的背影，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地投射在地上，心头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一团乱麻，纠缠着他的思绪，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那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让他喘不过气。他看着贺峻霖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视线里，他才缓缓地站起身，独自一人回到了教室。

教室里，同学们依旧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什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兴奋和窥探，他走到自己的座位旁，却发现贺峻霖已经不在了，空荡荡的座位，仿佛连温度都消失殆尽。他皱了皱眉，坐了下来，却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少了点什么，原本厌恶至极的喧闹，此刻也变得索然无味。他拿出课本，却发现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那些字歪歪扭扭，像鬼画符一样，潦草得不成样子，他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贺峻霖的笔记，上面记录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什么“宝贝，今天也要开心哦”，什么“严浩翔，你真好看”，还有一些他根本看不懂的符号，幼稚得可笑，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他翻着那些笔记，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贺峻霖生病时照顾他的情景，他给自己喂药，给他细心地围上围巾，还认认真真地记笔记，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知道，他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下课后，他回到宿舍，刚打开门，就听到一阵聒噪的声音，“宝贝”在笼子里上蹿下跳，扑腾着翅膀，不停地叫着：“严浩翔，亲亲！严浩翔，亲亲！”声音尖锐而刺耳，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意味。他皱了皱眉，走到笼子旁，把笼子打开，想把“宝贝”放出来透透气，却发现“宝贝”根本不理他，只是自顾自地叫着：“亲亲严浩翔！亲亲严浩翔！”机械地重复着那几个词语。

“你学什么不好，学他！”严浩翔有些烦躁，一把抓起桌上的书本，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想教“宝贝”骂贺峻霖，他指着笼子外，语气凶狠地说：“骂他！骂他！骂贺峻霖！”

“宝贝”歪着头，黑豆似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突然张开翅膀，轻盈地飞到严浩翔的肩膀上，用尖尖的喙蹭着他的脸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廓，含糊不清地说道：“亲亲严浩翔！亲亲严浩翔！”

严浩翔愣住了，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他看着“宝贝”，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感，像是有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慢慢地收紧，将他牢牢地困在其中，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那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甚至有些恐惧。

第二天，严浩翔走进教室，发现贺峻霖的座位已经换了，他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和同学们有说有笑，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笑容灿烂得有些刺眼，好像昨天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又好像昨天的一切只是一场荒诞的梦境。严浩翔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像是原本属于他的东西，突然被夺走了一样，他走到自己的座位旁，坐了下来，却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少了点什么，连带着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黯淡无光。

“你今天怎么没和宝贝坐一起啊？”徐必赴突然凑过来，脸上挂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一脸八卦地问。

严浩翔皱了皱眉，他没理徐必赴，只是拿出课本，翻开书页，眼神却涣散地落在纸上，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哎，我说，你是不是和宝贝吵架了？”徐必赴继续追问，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严浩翔终于忍不住了，他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徐必赴，眼神冰冷得像是淬了冰，“关你什么事？”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徐必赴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说，“我只是觉得，你们俩最近怪怪的，昨天宝贝还说他恢复了一些记忆，还说要对你采取什么‘欲擒故纵’的策略。”

“什么？”严浩翔愣了一下，他看着徐必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宝贝说他恢复了一些记忆，还说要对你采取‘欲擒故纵’的策略。”徐必赴重复了一遍，然后一脸好奇地看着严浩翔，“哎，你说，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啊？”

严浩翔沉默了，他看着徐必赴，心里乱成了一团，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像脱缰的野马一样，让他无法控制。他不知道贺峻霖到底在搞什么鬼，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牵着鼻子走了，那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甚至有些恼火。

“哎，你还没回答我呢，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啊？”徐必赴继续追问，不依不饶。

严浩翔深吸一口气，他看着徐必赴，语气有些不耐烦地说：“我不知道。”

“哎，你别这样嘛，你到底是不是同性恋啊？”徐必赴继续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我不是！”严浩翔斩钉截铁地说，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

“那宝贝呢？”徐必赴继续追问，仿佛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

“他……”严浩翔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说，喉咙像是被哽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他看着徐必赴，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烦躁，像是有一团火在胸腔里燃烧，他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逃离这个让他感到窒息的环境。

“他，他是……”贺峻霖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打破了僵持的局面，他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笑眯眯地看着徐必赴，语气坦然地说：“我是同性恋。”

徐必赴愣住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他看着贺峻霖，一脸震惊，好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你……你说什么？”徐必赴结结巴巴地问，舌头像是打了结一样，说话都变得不利索起来。

“我说，我是同性恋。”贺峻霖重复了一遍，然后一脸平静地看着徐必赴，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有问题吗？”

徐必赴彻底傻眼了，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僵在原地，他看着贺峻霖，又看了看严浩翔，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脑海中一片空白，嗡嗡作响，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剩下无尽的混乱和震惊。

贺峻霖看着徐必赴，轻笑一声，然后拿出手机，指尖轻点，发了一条朋友圈，上面写着：“我喜欢男人，怎么了？我就是同性恋，怎么了？我就是要喜欢严浩翔，怎么了？有意见吗？”语气嚣张而坦荡，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他的心意。

严浩翔看着贺峻霖的朋友圈，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一样，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酸涩，苦涩，涩，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甜，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知道，他好像真的被贺峻霖给缠住了，而且，他好像……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他看着贺峻霖，贺峻霖也看着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碰撞出不易察觉的火花，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而暧昧的气息。

“我……先走了。”徐必赴突然开口，声音干涩而僵硬，他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教室，脚步踉跄，好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一样，狼狈不堪。

教室里只剩下严浩翔和贺峻霖两个人，气氛有些微妙，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贺峻霖看着严浩翔，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底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光芒，然后转身，走出了教室，背影轻快而洒脱。

严浩翔看着贺峻霖的背影，久久地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心头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紧紧地缠绕着他，让他无法挣脱。

他拿出手机，指尖停留在贺峻霖的朋友圈上，屏幕的光映照着他复杂难辨的表情，久久没有说话。

“真他妈的……”严浩翔低声骂了一句，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然后把手机放回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