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现代小说 > 遥不可触及的月光
本书标签: 现代  一见钟情  修改     

突如其来的情书

遥不可触及的月光

白莫离回到办公室座位上,开始枯燥无味且繁忙的工作。

她打开抽屉找文件的时候,发现有一封信,收件人是白莫离署名是蔡明逸,可是蔡明逸她并不认识,更是没听过,放在一旁继续投入工作中。

人间天色已晚,夕阳染金,山河之间昏黄羞涩,秋意已经出现了。虽然没有直接提及时间,但可以从中接触到流逝。

白莫离看到外面开始发黑的天空起来打开灯,拿起手机看了看,6:24,找充电器的时候眼光扫过桌角的信件。

白莫离拿起信封打开封口,轻轻拿出信纸---《致白莫离小姐:一封来自角落的蔡明逸》

晨光斜切进5楼的玻璃幕墙时,你的影子总会先于你本人抵达办公区。我盯着那道被拉长的轮廓从打卡机蜿蜒到咖啡角,像解读摩斯密码般记下你今日的鞋跟高度——黑色漆皮尖头,比昨天矮了半厘米,或许昨夜加班让你选择了更舒适的装备。

第一次注意到你,是在暴雨天的电梯里。你抱着滴水的透明伞,袖口露出半截青金石手链,雨水正顺着伞骨在你脚边汇成小小的银河。我数着楼层数字从B2跳到5,听见你对着手机说“PPT的第三页柱状图需要调整色阶”,嗓音像冰镇过的青梅酒。那天之后,我开始在茶水间的磨豆机轰鸣中捕捉你的声音频率,如同收集不同年份的雨声标本。

你不知道,我发明了一套关于你的色谱学。周一的你是雾霾蓝,丝绸衬衫配珍珠耳钉,键盘敲击声像雪落在北海道车站;周三的你是焦糖棕,马尾辫扎得松散,签字时会无意识转笔,笔帽在会议桌上敲出莫尔斯电码般的节奏;周五的你会变成薄荷绿,帆布包上别着金属胸针,走过走廊带起的风里有鼠尾草与海盐的味道。这些颜色渐渐填满我屏幕角落的便签纸,变成比季度报表更复杂的加密文件。

上季度团建玩桌游,你抽到狼人牌时睫毛会急速颤动五下,像受惊的凤尾蝶。我借着法官身份明目张胆凝视你,看你用吸管在柠檬水里画漩涡,指甲盖上跳动着会议厅吊灯的碎金。后来我买了同款柠檬茶,却始终调不出那天你杯中光影的黄金比例。

公司系统里你的工号是CT307,我偷偷给所有与你相关的数字赋予神性:你常坐的沙发扶手上第3道褶皱,电梯楼层按钮7的表面磨损,甚至食堂餐卡余额提醒总出现在15:07分。这些数字在Excel表格里自动生成折线图,峰值永远出现在你路过我工位后的第9.7秒——那是心跳恢复平静所需的精确时长。

昨天在消防通道撞见你补口红,落日余晖从气窗漏进来,替你镀了层蜜蜡色的轮廓。你对着小镜子抿唇时,我正攥着U盘扮演迷路的同事,其实早已把逃生路线图背得比童年歌谣更熟稔。金属管壁传来楼上钢琴班的《月光奏鸣曲》,我们之间漂浮的灰尘突然都成了跃动的音符。

请问能否申请成为你的男友?

———蔡明逸

白莫离看到这都感觉莫名其妙的,这人她根本不认识,况且她的工位工号信息都不对,况且她都不去食堂吃饭,自己在家吃饭,单位里也没有钢琴,况且团建的时候也没玩狼人杀。

“这人多少有点病,一些没有的胡编乱造,无中生有,真无语。”

好在办公室里没人,不然他们又得凑热闹被扣薪水,白莫离把信放回去塞进包里就继续工作了。

直到晚上下班,回到家去,和林卿玥说这件事。

林卿玥这一下午在绣装满桂花的枕头套,学着网上的做法手指刺出血过好多次,上次从闺蜜林厌晚家回来要洗的衣服,还在卫生间的洗衣机里泡着,一直没有打开开关。

白色轻纱的枕套里满满当当的桂花散发着淡淡的花香,#《桂子天香》

暮色里推窗,忽有暗香自九霄滑落。抬头寻不见花影,那股沁甜却已攀上鼻尖,如同江南绣娘抽出的第一缕丝线,在鼻腔里织就一张柔韧的网。

这香气是活的。晨露未晞时最清冽,仿佛碎冰里浸着月牙,寒香里透着微苦;待到秋阳暖透枝桠,甜味便稠得能拉出金丝,在风里结成糖霜,簌簌地落满衣襟。桂花香最妙是雨后,潮湿的香雾裹着桂米细碎的花粒,游过黛瓦白墙,将整个街巷浸成琥珀色的蜜瓮。

林卿玥在心里感叹:“我总疑心桂香是通灵的。它不似茉莉直白,拒绝像栀子那般霸道,偏要与人玩捉迷藏。转过三个街角,追着断续的甜香,方见墙头斜出一树的碎金。等凑近要嗅个痛快,它又化作游丝隐入暮色,只余衣襟上几粒嫩黄残蕊,泄露了踪迹。”

古人在诗里说"桂子月中落",大约也是被这仙气所惑。寒露凝香时,连月光都成了蜜酿的,梧桐叶上银霜也沾了甜味。老人们说桂香能溯游千里,离乡的游子闻到,便知故园的月亮圆了。去年深秋收到母亲寄来的桂花糖,揭开油纸那刻,整间出租屋忽如泡在陈年的女儿红里,甜香醉人。

似乎林卿玥此刻站在桂树下,看米粒大的花苞攒成金粟云。风过时细雪纷扬,落在发间竟有重量,大约是凝了太多月光与秋思。这香气原是从吴刚斫不断的月桂淌下来的,淌过李白舀酒的樽,王维弹琴的指,此刻正沿着我的呼吸,向更深的岁月里漫溯。

暮色像一只小熊,笨拙爬满天空的梯子,爬到一半周边开始昏暗,顿觉人间忽晚,山河已秋。

枕套缝好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抬起头看了看窗户外面已经黑了,自己也没做饭,起来的时候,身体一软,两眼一黑晕了过去,醒来已经10点多了。

此时白莫离才慢慢从地上用手支撑着坐起来。

白莫离打来的电话响了半天才被接通。

白莫离:“宝儿~怎么才接电话呢?”

林卿玥把胳膊抬起来把手机对着自己脸上浮起笑容:“阿离你看这是我这几天给你绣的装满桂花的枕头。”

白莫离看着那个枕头,让她感觉月光漫过窗棂时,枕头上那朵桃花便活了过来。白缎子像初雪未化的湖面,托着半幅绯色云霞。

丝线是蚕儿吐了三个春天才攒下的细雪,指腹抚过时沁着凉,仿佛触碰青瓷釉面下开片的冰纹。

五瓣桃花原是绣娘蘸着曙色绣的。浅绛色丝线劈作十六股,从花心向外晕染,到瓣尖只余一抹水红,恰似美人将醒时腮边残存的胭脂。

绿萼用黛色打底,掺了金箔捻的丝,晨光斜照便泛起粼粼波痕,倒像真叶脉里淌着汁液。

最妙是晌午骄阳透进来,白缎子化作雾绡,将花影投在青砖地上。风移影动间,满室都是颤巍巍的春痕,连帐钩上垂落的流苏也沾了桃色。

待到暮色四合,那些丝线里的银光便浮上来,花瓣边缘像缀着星子,叫人疑心是七仙女遗落的绣绷。

枕畔总氤氲着若有若无的香。不是真桃花的甜腻,而是蚕丝浸过木樨蒸的淡雅,混着晒过三伏天的棉絮气息。

绣娘定是偷了刘禹锡诗中的意境——"山桃红花满上头",把整座春山都收进这方寸之间。夜半翻身,脸颊触到微凉的缎面,恍惚听见花瓣坠入流水的清响。

老人们说这种老绣法叫"水路藏春",针脚要密得透不过风,却要绣出烟雨空濛的韵味。

起针收线全凭绣娘口含的丝线长短,多一寸则板滞,少一分便涣散。难怪绣绷边总搁着半盏冷茶,约莫是绣到云霞蒸蔚处,需得啜口碧色润润眼睛。

林卿玥羞涩地笑着说:“阿离,你看好看不?喜欢嘛?过几天给你寄过去,你记得查收。(ಡωಡ) (⁄ ⁄•⁄ω⁄•⁄ ⁄)”

白莫离:“(⁄ ⁄•⁄ω⁄•⁄ ⁄)宝儿,你细心做的我很喜欢,那么累,你看手上流的血,多疼啊(ಥ_ಥ)好心疼你。”

林卿玥:“不疼不疼,你喜欢就好。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莫离:“宝儿我今天收到一封情书。”

林卿玥顿时严肃起来:“什么?谁给你的?你怎么处理的?”

白莫离看着她严肃的样子忍不住想要调戏一下:“那个啊,我带回来了。”

林卿玥:“你要那个干嘛!脚踏两只船渣女!呜呜呜呜呜呜呜……我这几天给你绣枕头,你收别人情书!o(╥﹏╥)o”

“阿离大坏蛋!大坏蛋!我的手好疼啊o(╥﹏╥)o”

“心寒,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o(╥﹏╥)o”

白莫离看到林卿玥醋坛子倒了赶忙哄:“宝儿~宝儿~”

“老婆~老婆~”

“把你的醋坛子打翻了,是我的错,收一收,我没同意。”

“给我情书这人,我根本不认识,况且我的工位和工号信息都不对,况且我都不去食堂吃饭,自己在家吃饭,单位里也没有钢琴,况且团建的时候,也没玩狼人杀。”

“就很莫名其妙的。”

林卿玥擦了擦泪水,泪眼汪汪梗塞道:“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吧?”

白莫离哄着:“你不让我要我哪敢要?明天给他退回去,我给他说明白了我名花有主了。”

林卿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永远吃不到肉,只能被欺于身下!”

白莫离:“你这有点过了,太狠了。”

林卿玥又要哭:“不嘛不嘛。o(╥﹏╥)o”

白莫离:“好吧,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永远吃不到肉,只能被欺于身下。”

“那我就去休息了,晚安。”

林卿玥:“晚安。”

林卿玥挂了电话回去睡觉了。

这一夜她睡得很香,什么也没梦到。

白莫离把信封扔进垃圾桶回到房间,脱下外套,把小衣脱下解脱了所有的束缚,E+的大小让很多人投来了不好的眼光。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站在床上的美人身上,像一个被雕刻的完美无瑕的白玉女像。

她全身干干净净的躺进被窝做起了梦。

白莫离第一次将脸埋进那只枕头时,鼻腔里炸开的桂花香让她想起儿时老宅的清晨。那时祖母总把晒干的桂花缝进被角,说香气能渗进梦里去。此刻她蜷在飘窗边,指尖轻轻抚过枕面上那枝桃花,丝线在夕阳里泛着温润的光,每一片花瓣都像会呼吸似的轻轻颤动。

"绣得歪歪扭扭的,你别嫌弃。"几个月前林卿玥递来这个素白包裹时,白莫离耳尖红得能滴出血。白莫离还记得当时自己是如何屏住呼吸拆开绸带的——雪色软缎上蜿蜒着粉白花枝,针脚确实生涩,有几处甚至能看到拆线重绣的痕迹,可那些错落的纹路反而让桃花显出几分野生的鲜活。

此刻暮色漫过窗棂,白莫离把枕头翻过来贴在脸上。双层绉纱裹着晒干的丹桂,随着呼吸起伏发出沙沙轻响,像是有人把整个秋天都封存进了云朵里。她忽然记起上个月某个深夜,加班回来发现书房亮着暖黄的灯,林卿玥就着台灯穿针引线,茶几上散落着被剪坏的布料和揉成团的绣线。

"怎么突然..."白莫离话没说完,白莫离已经慌乱地把东西往身后藏,膝头铺着的白绸却出卖了秘密——歪歪扭扭的枝桠上栖着半朵桃花,像是被夜风吹落的半片月亮。

枕芯里的干桂花是林卿玥去年秋天一起摇落的。那天林卿玥举着竹竿轻敲桂枝,金箔似的碎花扑簌簌落进林卿玥撑开的棉布裙摆,空气里甜得能酿出蜜来。此刻这些封存了四季光阴的花粒,正透过薄纱将记忆里的香气一缕缕洇出来,混着新晒棉花蓬松的暖意,织成张柔软的网。

白莫离把整张脸埋进去深吸一口气,鼻腔里泛起细微的酸涩。这味道让她想起某个加班晚归的雨夜,玄关永远亮着的夜灯;想起感冒时床头温着的枇杷膏,瓷勺边缘总沾着对方试温时留下的唇印;想起每次出差前,行李箱夹层里悄悄出现的晕车贴和话梅糖。

丝缎贴着面颊滑向颈侧,凉丝丝的触感让人想起初雪。白莫离用指腹摩挲着桃花边缘的锁绣针法,那些层层叠叠的丝线在暮色中泛着珠光。最底层的花瓣颜色最深,往上渐渐晕染成雾粉色,到边缘处几乎要融进雪白的绸面里。她忽然发现花心藏着淡金色的花蕊,是用当初林卿玥送她的第一支口红描的色。

夜色漫上来时,枕头上浮动着月光的碎银。白莫离把被子拉到下巴,后脑勺陷入恰到好处的柔软里。晒过的棉花蓬松得像云团,却又比记忆里祖母缝的荞麦枕多了几分轻盈。翻身时能听见桂花细碎的私语,仿佛三百六十天前的秋阳正在黑暗中苏醒,将那些共同收集的晨光与暮色焙成温柔的重量。

半梦半醒间,她听见房门轻响。熟悉的柑橘香混着桂花气息漫过来,白莫离的手指穿过她散在枕上的长发。"不是说刺绣丑得很吗?"带笑的气音拂过耳畔。白莫离把脸更深地埋进枕头,任由丝缎吸走眼角的潮湿:"丑死了...丑得我舍不得用其他枕头了。"

暗夜里响起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另一具温热的身体钻进被子。林卿玥的鼻尖贴上她后颈时,两个人在桂花香里同时打了个喷嚏,接着笑作一团。那只被压皱的枕头静静躺在她们之间,桃花枝桠在月光下舒展开来,像是要在雪色绸缎上开出整个春天。

这一晚她睡的很香甜,没有泪。

上一章 伊茹娜朝木日丽格 遥不可触及的月光最新章节 下一章 mojito all do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