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玥取出林巴尔汗珍藏的二十年陈酿马奶酒,在小区里布置酒局。月光将太湖石染成银锭,锦鲤在倒影中衔走林厌晚的泪滴。
使用林厌晚送的生辰礼——镶银犀角杯,每饮一口都会浮现当年草原初遇的影像。酒液中的絮状物实为纳米记忆材料。
林厌晚将锦鲤认作苏沫纯,跌进荷花缸湿透衣衫。酒醉后唱起改编的蒙语版《秦淮景》,用马头琴砸碎青花瓷瓶。
混合酒精与熏香引发幻觉,林厌晚看见苏沫纯从《簪花仕女图》中走出,在博古架间跳胡旋舞,化作满地珍珠。
林卿玥驾驶牧马人穿越午夜赤峰,霓虹灯在林厌晚眼中扭曲成流动的银河。后座呕吐物里惊现未消化的珍珠耳坠。
月光漫过徽州砖雕门楼时,林卿玥正从地窖取出第十一坛马奶酒。
鎏金酒坛上的狼图腾在月色里忽明忽暗,坛底沉淀的肉苁蓉须根像极了林厌晚凌乱的思绪。
"最后一坛。"林卿玥的苏绣软鞋碾过满地碎瓷,银丝绞丝紫玉镯撞在坛口发出清越回响,"成吉思汗西征时埋下的,说要等眼泪变成珍珠才能开。"
她指尖划过坛身阴刻的蒙文,那是三百年前萨满写下的情咒。
林厌晚蜷缩在紫檀美人榻上,蒙古袍襟口沾着酒渍与泪痕。
镶银犀角杯从指间滑落,在青砖地面滚出凄惶的弧线。
杯壁内嵌的全息投影仪仍在工作,将七年前的苏沫纯投射在雕花屏风上——十六岁的江南少女正在秦淮河畔拾捡雨花石,发间别着的玉兰花与此刻院中盛放的同枝同脉。
"喝..."林厌晚突然翻身抓住博古架,宋代梅瓶应声而碎。
她跪坐在瓷片中举起鎏金酒樽,"用这个...这个装..."鲜血从掌心滴入酒液,泛起诡异的金红色涟漪。
林卿玥叹息着掰开她攥紧的手指,将特制解酒药混入第七碗奶茶。
月光穿过厅堂的月洞门,在药碗里投下"悬壶济世"照见两个醉眼朦胧的现代姑娘。
林卿玥突然将犀角杯掷向锦鲤池,惊起夜栖的白鹭,"这里的星光..."她扯开真丝衣襟露出锁骨下的星形胎记,"能煮出最浓的醒酒汤。"
林厌晚却对着池中碎月举起酒坛,琥珀色酒液浇在唐代三彩马背上:"苏苏...这是你的水晶鞋..."她踉跄着踏入荷花缸,惊得锦鲤衔走她腕间的银铃铛,"别走!南京到赤峰...嗝...只要三坛酒的距离..."
子时的更鼓惊醒了檐角铜铃。林卿玥摸出针灸包时,发现林厌晚正用马头琴弓弦缠着自己的青丝。
冰蚕丝琴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将两人的影子缝在《清明上河图》的汴河波涛里。
"那年那达慕大会..."林厌晚突然咬破指尖,在八仙桌面画出血染的星图,"你故意让我摔进你怀里..."血珠滴在苏沫纯发来的微信语音条上,将"注意安全"染成朱砂咒符。
林卿玥的银针在酒精中淬火,突然刺入林厌晚后颈的安眠穴。
醉倒的瞬间,衬衫上的银扣崩落,露出肩胛处新鲜的抓痕——昨夜苏沫纯留下的朱砂色月牙,此刻正随着呼吸起伏如振翅的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