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咖尔都,酒与酒愁的故乡之国。
——《儿童读物·世界国家一句话简介》
楚鸠和朱鸢历经历史几分几合,现在的世界和平无非只是一纸窗户,一戳就破……胤钟,米咖尔都,巴斯塔那他们都跃跃欲试着……
——《国事既定论》
禤十四拖着一身的伤从训练室出来,一路走回那天黑鸽带他去的宿舍,宿舍不大,但什么都有准备。
身上的伤不时往外渗出血,但周围的人并没有投来奇怪的目光,似乎一切都是正常的事。
想来也是,毕竟他又不是第一届白鸦,这老登绝对带过五代以上的黑鸽白鸦,这种场景估计大家也见怪不怪了。
手上的绷带缠的紧紧的,鼻尖上的伤痕太丑了只能贴个创口贴,禤十四对着镜子一照:一种阳光开朗大男孩的感觉。
……简称:有点傻
窗户那边传来响动,禤十四头都没转过去,直言问道,“谁?来干什么?”
转身过去发现是一个带着纯黑面具的人,禤十四试探性地叫了一声,“黑鸽?你来找我干啥?”
他身为白鸦,黑鸽知道他的方位并不奇怪,但是他目前并没有接受任何任务,黑鸽目前应该去找翟亦进行工作交易。
黑鸽翻身一跃,成功进入房间内,看了一眼他身上的伤,低声嘲笑他。
“如果呢,你是来嘲笑我的,那么现在你可以出去了,我要脱衣服。”禤十四不喜欢别人踏入他的私人领域,即刻下了逐客令。
黑鸽似乎并没有离去的疑似,反而离他越来越近,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达到了一种相当危险的程度。
禤十四歪头,“你这样,翟亦知道吗?”
黑鸽带着手套的手抚上了禤十四的脸,面具之后的那双眼睛似乎正注视着他脸上的伤痕,禤十四歪着的头都因为他手的动作被慢慢扶正。
禤十四的手扣上黑鸽的手,指尖交缠,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扒下来,拉着他来到了桌子旁,随手给他倒了一杯水,“面具摘下喝口水吧,毕竟四十三楼呢,那么难爬。”
指尖即将触碰到那纯黑的面具,却被一瞬拦住了。
抬手将玻璃瓶砸向桌上,瞬间变成碎片,他握住杯底,尖口冲向黑鸽,眼睛里全是警戒,“你是谁?”
来人绝对不是黑鸽,他身上有一种浓郁的龙舌兰酒的气味,不是附着在身上的,更像是本身就自带有的,而且从进门到现在一句话也不说,摘个面具都不情不愿。
比起一开始那么爱说话爱挑衅的黑鸽,真的差太远了。
“哎呀哎呀。”“黑鸽”终于揭开了他的真面目。
禤十四瞬间瞪大了双眼。
来人终于摘下了那黑色的假发,露出了原本粉色的及腰的长发,尽管如此,但是那人连衣服都有些包不住的富有野性荷尔蒙的肌肉,时刻彰显着那人的雄性气息,五官绝美,那双淡灰色的眼睛垂眸看着他的时候,让人不自觉情溺其中。
美得有神性……
心跳不自觉加快……
“小家伙警惕性不错。”来人拍了拍他的脸,似乎是担心地看着他的伤口,“不是说脱衣服吗?要我帮你?”
手已经搭上了禤十四的腰上,挑逗般细细地摩擦着,将人逼上桌子,双手将人环绕在自己身前。
“别得寸进尺。”禤十四直觉面前的人很强,所以不打算硬碰硬,“最好别碰我。”
“我这样,你说……”
“翟亦知道吗?”
被自己说出的话哽了一下,禤十四偏过头去,正巧那人俯下,在他耳边轻声说这些什么,空气一瞬间凝固住了。
本来好好听着,禤十四突然猛拉住那人的衣袖,瞬间一整个房间噤声。
遇重锦终于听见门外的动静了,他心里暗自惊讶:这小家伙,厉害啊……
虽然他不是专门习武之人,但是能先他那么久发觉门外的声音,这小家伙身份肯定不简单。
听着门外动静,他心下了然,拍了拍禤十四的肩膀,翻身从窗口下去了。
……遇重锦。
禤十四看着空空如也的窗口皱眉。又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门被打开。
意料之中,又是黑鸽,但不是遇重锦假扮的。
黑鸽抬了抬手中的药,然后抬脚进来。
“听说你被欺负得很惨啊,天哪,你这伤。”黑鸽还是熟悉的那个纯黑面具,他又将手里的一个盒子递给了他,“给你捎的。”
看着类似的盒子,禤十四下意识望向后面放在桌子上一直在变幻的玻璃花。
后来,他一直等着到了第十一分钟,看见了一朵在玻璃上绽放开的晶莹剔透的雏菊花,那一刹那,心口猛地疼痛了起来,是一种难以呼吸的疼痛,就像是被剜了肉一般。
几乎是毫无预兆,禤十四掉了眼泪。
当那滴晶莹落在盛放的雏菊花上时,他才麻木地摸了摸脸上的泪痕……
到底是什么?才能让自己的过去那么难受?
这只是咋一下想起,都觉得心口很不舒服。
心不在焉地打开了黑鸽递来的盒子,里面安静地放着一个纯白面具,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内,下意识将面具翻出来检查,“雏菊花?”
纯白面具背面是一朵开得美艳的雏菊花,虽然应该已经经过加工,但是切口并不平整,应该是人工刻上去的。
记忆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它们连接起来了。
“别动,你忍一下。”黑鸽轻轻地将一块干净的手帕放在禤十四嘴边,示意他咬住,自己则是脱下手套,将药放在自己手上,“我会尽量轻一点。”
禤十四看着他。
他没说什么,只是抬手将自己的衣服脱下,雪白的肌肤上是各种各样草草包扎上的绷带,杂乱无章。
黑鸽手中一顿,似乎是没想到他直接将衣服一整个都都脱了,耳朵瞬间发红发烫,而始作俑者还歪头看着他,笑问:“裤子要脱吗?”
黑鸽的脸似乎在面具下更黑了,没想到禤十四还伸手凑到他的脖间,挑逗地略过他的喉结。
喉结上下滑动……
“能不能扶我一下……”禤十四带着他没上药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腰身,声音放软地求他,“拜托……”
待到黑鸽真的放松警惕,禤十四一瞬将他衣领处的某样小型机械拆了下来……严格来说,拆了一半?
但也足够达到禤十四想要的效果了。
“翟亦,拿个换音器和一个面具就想骗我。”禤十四撇了撇嘴,坐在桌沿上的他一脚踩在单膝跪地的翟亦的大腿上,“不想聊就不聊,我对我的过去没那么感兴趣。”
“要是感兴趣我早就去查了。”禤十四说谎的时候心都不慌:虽然确实不感兴趣,但不去查的根本原因是他在大哥寺做扫地工,没办法离开大哥寺太远。
手指接触面具,将面具轻轻取下来,露出了面具后那双发红的眼睛,翟亦轻轻闭眼……
当他以黑鸽的身份,这么被禤十四亲近的时候,他真的不知道以一个什么心情去……
“我们之前……不只是认识吧?”
翟亦的眼睛更加红了,“你知道是我?”
他的声音颤抖着。
“虽然你刻意模仿的黑鸽的一切,身上的香气,说话的语气,动作,行为……”
禤十四故作轻松,但是看着翟亦这副模样却也很是难受,明明是一个才见过三面的人,但他就是在因为他而难过。
……但我就是知道,那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