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我担心那小女孩害怕我，就坐在屋子里的一个小板凳上。周围的墙上贴了好多贴画，地上整齐的摆放着木马啊、积木啊之类的玩具。
那个小女孩没说话，看着不像害羞，像是应付我，感觉是我的到来打扰她了。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屠灵。”
她的声音有点小，但很有力量。
“过来，坐叔叔边上。”
她没反应，眼睛往外面看。
“行，站在那儿也行。”我没敢再直视她，我想让她慢慢对我放松警惕。“你知道叔叔为什么来这儿吗？”
“带走一个小孩。”
她的眼睛到处看，就是不看我。我时不时瞥向她，觉得这个小女孩和其他孩子不一样。
“那你觉得叔叔会带走谁啊？”
她摇摇头。
“过来。能给叔叔看看你的画吗？”
她像是觉得不能把我撂在这似的，拿起刚才的画本，坐在我对面的小板凳上。
“诶呀，多好看。”
其实我根本没看出来画的是什么，哄小孩嘛。呵呵。
“这样儿，叔叔问你啊，”我把画本放在一边，看着她，她也看着我，就是不敢看我的眼睛。“如果叔叔把楼下的小孩儿带走，你觉得我带走谁合适？”
她又摇头。
“如果你告诉我谁合适，我就送你一套新画笔，只能你用的，别的小孩不能抢。”
她和我对视一眼，有点动摇了。
“你喜欢哪个小孩，就带走哪个。”
很聪明的回答。我想这里所有的孩子，她肯定都不喜欢。
“那如果带走你呢？”
她又和我对视一眼。变得更紧张了。我就想，先换个话题。
“你觉得叔叔是什么人？”
“有钱人。”
“嗯，你说的没错，叔叔确实有点钱。那你觉得叔叔是好人吗？”
她没点头，也没摇头。哈哈哈！这孩子，诶——
然后我就像现在似的，我就笑了，我说：
“孩子，你别怕，叔叔不是坏人，叔叔是商人，是学医的，治病救人的。”
然后，那小姑娘就抿着嘴，看起来缓和了好多。
“孩子，你想一直待在这儿吗？”
她说不想。很果断。我就说：
“那看来你想离开这儿，离开这儿去找你爸妈吗？”
那孩子突然就生气了，看着门口，眼眶有点红了。
“哦！不想找他们，不对，他们不想找你，对吗？”
那孩子耳朵都憋红了，呼吸声也变大了。
“那，你想去哪呢？”
她终于和我对视了。
“我想变成一个有能力的人，能自力更生，用不着任何人。”
你别看她才七八岁的样子，说话的神气可比楼下的那些孩子成熟的多。我很喜欢。
“好！很好。关键是变成一个自力更生的人，你也得先有自力更生的基础，对吧。”我看她没那么生气了，反而很认真地在听，我就接着说，“你想啊，你现在在这儿，跟这样一群孩子在一块儿，他们怎么可能让你有机会出人头地，你在这儿，一直被人照看着，怎么自力更生呢？你根本得不到任何自力更生的能力，也摆脱不了你憎恨的过去，对不对？”
孩子的眼睛沉下去了，眼皮快速的眨，我看出来了，她在思考我的话。过了一会儿，我就说：
“叔叔可以帮你。”我顿了顿，让她继续思考这件改变她人生的大事，“如果叔叔把你带走，让你跟着叔叔在一个大公司办事，教给你很多厉害的技能，你愿意跟叔叔走吗？”
其实说到这儿她已经想走了，但是孩子嘛，她觉得跟我走就得认我当她爸爸，她不喜欢爸爸妈妈这两个角色，是他们把她丢了。她很犹豫地搓着手指。
“没关系，你可以再想想，跟我走之后，你就叫我老师，我认你做徒弟，怎么样？”
我起身佯装要走，没到门口，就听见她喊。
“叔叔。”
我转过身。看她站着看向我，踌躇不决。
“还叫叔叔吗？”
小姑娘犹豫半天，我就等她。
“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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