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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故事(下)

忘故念之不忘

直到15岁那年,一场意外颠覆了我的生活。明明那天是我的生日,格外悲惨吧......我的哥哥严俊伟,经历了一场车祸,好在没死,但是左腿粉碎性骨折,以及脑震荡造成的失忆。

他是因为要给我买提拉米苏而遭灾,换一句话讲,严俊伟是被我亲手整出罪受的。整整十年了。哥哥,我不爱吃提拉米苏了…...算了,你如果能够健康,忘了我也没关系,我只要你健康又快乐。

我又想起那个阴暗的夏天了…...我去打了官司,对方拿着一张精神病病例,口口声声说自己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不构成犯罪,我心脏要跳出来了,泪水控制不住落下,耳边出现嗡嗡声,头晕恶心...…哥哥,不好意思,我输了。

我输了,哥。他们把你记忆夺走了,我又成弃婴了。你听到了吗?对不起,其实我说几万个对不起也没用,我没有依靠了,我亲手把自己推进了黑暗......不对,我似乎本身就在黑暗啊!

当年你在医院躺了两周,第一周的时候,我每天精神都不太好。自责或愧疚,我忘不了,真的永远忘不了......大夫他说,你的生命体征微弱,估计活不久了。那天晚上我哭了很久,年少的我一夜间成长了不少吧。

最终仍去了天台。天上的星星很多,可惜不亮。最亮的是,团圆的万家灯火。纵身一跃,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严俊伟,我来陪你了”我要结束痛苦了,我没有任何遗憾。眼泪还是止不住,没事的。我见到你之后就会笑了。

忽然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有那么一秒钟,我以为是哥哥,抬头望去,是偶尔会关心我的邻居张阿姨“严书伟,快点上来,你哥哥不希望你去陪他!”

“我不配成为他弟弟,我害了他,我要赎罪...”我失神地大减道。那天晚上温差很大,冷得刺骨,我却不想添衣,我不配。对不起,严俊伟。

我又回到了那间病房,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淡去,看着严俊伟,坐在椅子上一点睡意也没有,我也不大清楚我怎么睡着的,也有可能是冷昏过去的,哥哥依然没有醒。我并没有做梦,也没有睡得很熟,我连睡觉都不敢梦到他。

次日他醒来了,我好像一整天止不住笑。不过失忆了,那又如何,我坚信哥哥一定能恢复记忆的。我脑子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即使哥哥恢复记忆,我也不想让他想起以前痛苦的事。对了,移植记忆!理论上来讲是可以的,只要我成功,剩下的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十年了,我试验了九十九次终于成功了,我的芯片,我的哥哥。严俊伟,你看到了吗?!我成功了,我很幸福,你不用再为我付出了!我很幸福,我不是从前的小矮个了,我已经和你一样大了,你有记忆了,我想你了...你听见了吗!我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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