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产物,以张起灵的第一视角来写的
温馨提示一下,歌曲可以搭配一下
time machine(feat.aren park),会更有感觉
清晨的雨村还笼着薄雾,我听见厨房里传来瓷器碰撞的叮当声。胖子正踮着脚从吊柜里够豆瓣酱,吴邪靠在门框边笑他圆滚滚的肚皮要顶到天花板。
"小哥!"吴邪转身看见我,眼睛弯成月牙,"快过来评评理,胖子说今天要做什么蚂蚁上树,我看他分明是想把厨房点着。"
我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青椒,指尖相触时微微发颤。他最近总咳嗽,今早咳得尤其厉害,苍白的脸在晨光里泛着青灰。
"天真你懂个屁,"胖子把油倒进锅里,"这叫传承老北京菜的精髓——哎呦我去!"热油溅到他手背上,他蹦起来时撞翻了调料瓶,八角桂皮撒了一地。
吴邪笑到直不起腰,突然捂住嘴剧烈咳嗽起来。我伸手扶住他颤抖的肩膀,闻到淡淡铁锈味。他咳完后冲我歉意地笑,睫毛上还挂着生理性的泪珠。
午后阳光正好,我们坐在院子里晒霉。吴邪靠在摇椅上看当年盗墓的笔记,书页被风掀起时,能看见他当年歪歪扭扭的批注。胖子在旁边用竹子编箩筐,嘴里叼着草根哼着跑调的《北京欢迎你》。
"小哥,"吴邪忽然开口,"你说咱们要是一直这么待着多好。"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醒了什么。
我伸手替他拢了拢滑落的毯子,指腹触到他冰凉的指尖。最近他总说冷,即便裹着三床被子还是发抖。
"会的。"我回答,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喉咙里发涩。他抬头看我,目光温柔得能化开积雪。
傍晚下起小雨,胖子冒雨去村口小卖部买酒。吴邪窝在藤椅里看我磨黑金古刀,刀刃映出他清瘦的脸。
"小哥,"他突然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
"不会。"我打断他,手中的磨刀石重重磕在刀鞘上。他愣住,随即笑起来:"好好好,当我没说。"
夜色渐深,胖子醉醺醺地回来,手里拎着两袋酱肘子。我们围坐在火炉边吃宵夜,吴邪把瘦肉挑出来放进我碗里,自己只啃骨头。
"天真你这是虐待无产阶级啊!"胖子抗议,"小哥那碗都堆成小山了!我咋没有!!"
吴邪笑骂着扔给他一个馒头,火光映得他耳尖发红,但是脸色却是那么苍白,那一抹微笑看着是那么勉强。我低头扒饭,咸涩的眼泪掉进碗里。
深夜,吴邪在我怀里轻声说:"小哥,我好累,好冷阿"他的呼吸越来越弱,像一片即将凋零的落叶,但转而又笑笑,那一头茸毛在我的脖颈处轻轻无力的蹭着,抬起头直视着我的眼睛,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亮晶晶的,像小狗般明媚,但现在却被阴霾笼罩,只是微微投射出一丝阳光,“小哥抱抱就不冷了!”说完,整个人紧紧抱住了我。
"睡吧。"我吻他额头,也紧紧的搂住他,抚摸着他那瘦得不像样的身体,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像哄着孩童一般,"我在这里。"
小时候你是个小孩时我就抱过你了,现在你依偎在我的怀里,你还是小孩,你永远都是在我心中那天真无邪的小孩。
晨光穿透竹帘时,吴邪还是正蜷在藤椅里翻着盗墓的笔记。阳光在他发梢跳跃,将原本乌黑的头发染成琥珀色。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每当书页翻动时,那些阴影就像振翅的蝴蝶。
"小哥!"他忽然抬头,嘴角扬起标志性的弧度,两颗虎牙在阳光下泛着微光。这个笑容总让我想起杭州西湖的晨雾——明明带着水汽,却又亮得晃眼。
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衬衫,领口微微敞着,锁骨处还留着之前在古潼京被藤蔓划伤的淡痕。此刻他正用铅笔在书页边缘涂鸦,手腕内侧的血管随着动作轻轻跳动,像一条沉默的溪流。
"胖子说今晚吃腊肉炒饭。"他突然起身,衬衫下摆扫过藤椅扶手,带出一串清脆的竹铃声。我这才注意到他脚踝上系着根红绳,是去年元宵节胖子硬塞给他的,说是能辟邪。
当他转身去厨房时,阳光恰好穿过他的衬衫。布料下隐约可见的脊椎骨节,像被岁月磨平棱角的玉坠。这个瞬间突然变得很慢很慢,慢到我能数清他后颈新长出的碎发,能看清他耳后淡青色的血管。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那天的阳光为什么那么刺眼。原来命运早就在他身上镀了金边,像给即将凋零的花束缀上最后的露珠
当晨光再次照进雨村时,藤椅上的毯子还留着人形的凹陷。胖子在院子里编箩筐,嘴里哼着《北京欢迎你》。我坐在门槛上磨黑金古刀,刀刃映出褪色的全家福——照片里的吴邪正冲我笑,手里还捧着那年我送他的蓝色连帽衫。我握紧刀柄,指节泛白。如今刀依旧锋利如新,可那个总在深夜为我留灯的人,却永远沉睡在村后的山坡上。
厨房里传来细微的动静。我猛地抬头,看见胖子正踮脚够吊柜里的豆瓣酱。他的动作与记忆中的某个清晨重叠,却少了那道靠在门框边的身影。
"天真你个小兔崽子!"胖子的怒吼惊飞了檐下的麻雀,"这他娘的盐罐怎么又卡住了?"他的声音在雨夜里格外清晰,带着不加掩饰的颤抖。
我摸出贴身收藏的铜铃。这是吴邪在蛇沼鬼城捡的,说听见铃声就能找到我。此刻它安静地躺在掌心,像颗停止跳动的心脏。
远处传来咳嗽声。我霍然起身,黑金古刀出鞘的瞬间划破雨夜。然而只有冷雨扑面而来,带着远处山林腐朽的气息。
"吴邪。"我轻声呼唤,声音消散在雨声里。堂屋的油灯突然明灭不定,恍惚间看见他坐在摇椅上,书页被风掀起时,露出那年在云顶天宫画的星图。
胖子的鼾声从东屋传来。我走进厨房,揭开锅盖。冰冷的白粥表面凝结着油皮,映出我此刻的面容——眼尾的皱纹比青铜门后的十年更深。
窗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我忽然想起吴邪总说这棵树像极了杭州铺子门口的那棵,每到春天就会飘起细碎的白花。他说等我们老了,就在树下支张桌子,晒着太阳打麻将。
"你看,"我对着虚空举起酒杯,"胖子又把盐罐卡住了。"酒液泼在地上,混着雨水流向门槛。那里还留着他之前踉跄时扶出的指甲痕。
雨停时东方泛起鱼肚白。我摸出吴邪的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他的字迹力透纸背:"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记得把我的骨灰撒在长白山..."墨迹在泪痕处晕开,像朵枯萎的海棠。
合上笔记本时,一张照片滑落。泛黄的相纸上,吴邪穿着蓝色连帽衫,正冲镜头比耶。他身后是长白山的皑皑白雪,阳光在他发梢跳跃,仿佛能听见他说:"小哥,这次换我等你。"
我将照片贴在胸口,感受着心跳与照片上的笑容共振。远处传来晨鸡报晓,雨村的新一天又要开始了。
可是,吴邪,我好想你。
眼泪无声的落下,却没了拂去的人。
雨村的梅雨季节总是来得猝不及防。胖子蹲在屋檐下卷旱烟,火柴划了三根都没点着。他发红的眼睛在烟雾里忽明忽暗:"小哥,该去给天真上香了。"
我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青铜门后的十年都没让我如此恐惧过——那些在幻想中反复上演的晨光,此刻都成了凌迟的刀。
我们踩着泥泞的山路往上走。胖子的裤脚沾满泥浆,每一步都发出沉重的声响。山腰的老槐树挂着褪色的平安符,那是吴邪去年亲手系的,说要保佑我们长命百岁。
墓碑前的雏菊已经枯萎。胖子把带来的酱肘子放在碑前,突然哽咽着拍了下石碑:"天真你个没良心的,说好要给胖爷养老送终的!"他的眼泪混着雨水流进衣领,"你倒是告诉我,这破雨村的豆瓣酱该放多少盐啊?"
我跪坐在墓碑前,指尖抚过冰冷的刻字。吴邪的笑容在记忆里鲜活如初,可此刻碑上的日期却像一把钝刀,将所有的温暖一寸寸割碎。
"小哥,你还记得吗?"胖子突然开口,"那年在杭州,天真非要给你买蓝色连帽衫,说这样在墓里好找..."他的声音突然拔高,"现在呢?你让我上哪儿找他去?"
我的喉咙像是被塞进了浸水的棉絮。去年清明的场景突然闪回:吴邪靠在摇椅上咳得撕心裂肺,却还笑着说只是感冒。我当时就该知道的,他咳出来的根本不是痰,是心头血,因为空气中的铁锈味,我实在忽视不了。
"他走的时候..."我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说要葬在雨村最高的地方,这样,我们想他的时候,就只用抬头看看了。"
胖子突然嚎啕大哭,震得树上的雨水簌簌落下。我望着墓碑上的生卒年月,突然想起某个午后,吴邪窝在藤椅里看盗墓的笔记,时不时拿出笔标记几番,阳光在他发间跳跃:"小哥,要是我哪天死了,你就把我的骨灰撒在长白山..."
"可你明明说要永远留在雨村。"我对着墓碑呢喃,"你说要教我做西湖醋鱼,说要陪胖子看春晚,然后我们叫上村长打麻将,你还说,要给我做一辈子的雨仔参,说吃了可以长记性…”
风穿过松林,带来若有若无的咳嗽声。我猛地抬头,只看见胖子蹲在一边烧纸钱,火光映得他脸上的沟壑更深了。
"天真啊,"胖子吸着鼻子往火里添纸,"胖爷给你带了最新款的工兵铲,还有小哥亲手磨的黑金古刀..."他突然笑出声,"你小子不是总说想看小哥穿西装吗?胖爷给你烧了二十套!"
我摸出贴身收藏的照片。泛黄的相纸上,吴邪穿着蓝色连帽衫,正冲镜头比耶。那天他刚从蛇沼鬼城回来,瘦得脱了相,却坚持要拍全家福。
"张起灵,"我对着照片轻声说,"你要好好活着。"
雨越下越大。胖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拍了拍我湿透的肩膀:"走吧,天真肯定不想看咱们俩在这儿哭成傻逼。"
我们转身下山时,我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声响。回头看去,只见墓碑前的雏菊在风雨中轻轻摇曳,仿佛有双温暖的手刚刚抚过它们的花瓣。
吴邪,我从青铜门出来时听到了see you again,然后就看到了你,我现在再放一遍,我可以再看到你吗,毕竟,
我们只是,好久不见。
我居北海君南海,寄雁传书谢不能。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