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流雕殿,赵幺匡看着端坐罗塌的李榕昱,几欲上前,却又止步。
僵持了约莫盏茶时间,李榕昱起身自己摘下那龙凤金丝盖头,瞥了眼祥凤绣纹,扔在地上。
远处的赵幺匡愣了一下,又朝后退了两步,抬手,又放下,“你先……要么你先休息吧。”
李榕昱盯着他泛着不正常红的脸颊,须臾,“你被下药了。”
“下药?没有啊。”
“过来。”李榕昱虽已是废帝,但到底是帝王家,令对方咽了咽往前走了两步。
往日李榕昱素面朝天已是绝色,今日他又被迫施以粉黛,额间不知被谁画了个桃花钿,眼尾因着哑哭染得殷红,着着繁冗凤袍,别添一番风色。
“我且问你,你举兵造反,可是陈潢怂恿。”
“不,不是,是我……朕想做皇帝。”赵幺匡眼神飘忽,未落实处,“朕贪享荣华富贵,喜欢娇妻美妾……”
“我要听实话,他到底怎么说服你的。”
实话……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是我狼子野心,想登基称帝。”
见对方启唇还要质问,赵幺匡一把抓过他的手腕,把人固在怀里,有些发颤,不知是气的还是怎的,“因为朕讨厌你高高在上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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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榕昱被推搡地按在床上,但头脑依旧清晰。
“你先瞒着什么?或者说在怕什么?”
“我没怕。”赵幺匡低头含住那片肖想已久的桃瓣,将所有声音翕闭腔中。
“唔……”李榕昱被突如其来的温热惊住,想立刻把人推开,却又被几分私心占据,终是不忍把人推开,但也没有迎合,只是闭上眼,如案上鱼肉,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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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李榕昱醒来的时候,背后温热早已散去。
赵幺匡上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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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动静,张忠检从云屏后进来,入眼触目惊心。
他虽是个阉人,但到底是一把岁数了,又岂会不知这意味着什么。
张忠检红着眼眶,没有多问,只默默将药膏放在榻侧,打了热水,“陛下……有事儿就叫奴才,奴才在外头侯着。”
李榕昱阖着眼,没接话,又躺了一会,这才撑着床做起来,双瞳不成焦距的看着什么。
流雕殿被人从里推开。
“陛下。”
“走吧,随便逛逛,闷着不舒服。”
“还是去挽阁?”
李榕昱任他扶着,有些心不在焉,“嗯,那里舒服。”是这偌大皇宫里枷锁松溃的地方。
所谓挽阁,其实就是个二层小楼阁,一楼放的都是些从民间搜罗来的小玩意,话本子什么的。二楼有一张软榻,还有不知用什么做的仿真草木。
只是不同往日的是,挽阁外守着两个甲士。
这江山易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