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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永爱未被我拯救的你

休息一天后,两人重新启程准备下山,怪物背着蝎尾穿过冰川,这次路上没再有北极熊出现,蝎尾在怪物背上都感到有些无聊了。

“那只熊怎么偏偏绕开你来抓我呢。”蝎尾百无聊赖地打个哈欠,旧事重提道。

“知道你是女性想挑软柿子捏吧。这些食肉动物捕猎方面是很聪明的。我听草原上的居民聊过,那里偶尔会有狼群入侵。它们会分辨男人与女人的声音,如果面前的人发出女人那样纤细的声音,就会直接扑上来攻击。”

怪物一边行走,一边缓缓聊道。

“熊则会在半夜出现,趁人睡着时会开门闯进屋里,看见人的车辆不止会开车门,还会弯腰去查看车底。”

“明明这种生物在钟鸣城活不过几十年的。”蝎尾喃喃,垂下眼去,她几乎没见过活着的生物。

“对任何生命都应该抱有敬畏之心,哪怕是那些渺小的草与植株,对我们生活的环境也贡献了不少。”怪物接着说。

“……这两块在北极的碎片找到了,接下来可能就没那么辛苦要翻山越岭了。其他的基本都散布在人常住的位置。”

“嗯……不见得,如果它掉到人类居住的城市,我们要面对的就不是凶悍的熊狼或蛇,而是人类了。”怪物谈笑似地说道,“人心才是世上最险恶的存在啊。”

“……也就是说会有人来抢。”蝎尾警觉道。

“到时候怎么办?我们可能要从别人手里抢回碎片。或者运气好点能用钱买回来。”

“开什么玩笑!”蝎尾怒斥,“东西本来就是我的为什么要我用钱买!!”

“谁知道呢,又不是全世界的人都跟你讲道理。”

蝎尾还气愤的想说什么,怪物打断了她,“身体好点了吗?”

“……鼻子有点不通气。”蝎尾低声道。

“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体温也正常。多亏我及时把你捞上来保暖,不然你早就发烧了吧。”怪物邀功似的说道。

她没什么表示,只是将头靠在怪物背上,没再说什么了。

穿过这片冰川,他们终于到达对面的滑雪场,从这里买到滑雪板他们就可以直接下山了。

“你真的行吗?”怪物蹲在蝎尾身前为她穿好双板滑雪板,“你怕是会摔到不成人样吧。”

“你不也没学过滑雪。”她不爽地嚷道。

接下来有滑雪教练教他们滑雪方法。不过他们大致了解后就准备脱离教练的协助独自下山了,毕竟教练也不太可能同意他们作为初学者就这么用滑雪板离开滑雪场下山。

“如果感觉要摔就赶紧蹲下,乱挣扎只会让你失去重心。”教练一边做动作示范一边绘声绘色地教学,“你们用的双滑板还是特别好学的。我一开始可是单滑板上手的,一要摔起来根本毫无形象,因为没办法控制摔跤的姿势,我跟好几个同学都摔坏过尾椎骨呢。”

教练说到这里见蝎尾脸色有些不好又连忙改口,“你们别紧张啦,第一次谁都会摔的,而且双滑板的确简单很多,多试试就好!”

大致掌握技巧后他们和教练告别,准备就这样一路滑下山了。

怪物的动作谨慎,但也没有太多的磕磕绊绊,似乎很快就熟练了。蝎尾就不一样了,她总是控制不好方向,身体平衡感也不好,好几次差点绕不开路中间的石头直接撞上去。

“你……你这样真的能下山吗?”怪物还得慢下来脚步等她,忧心忡忡地看着她左摇右晃的身体。

“别吵!我只是休息不好有点头晕而已!!”她气急败坏地怒呵。

“是么,那看来你不需要我照看你了。”

怪物说着,便扭过头去继续滑行,不出一会就跟她拉远了距离。

“死怪物,滑这么快摔不死你。”她心里暗暗咒骂,垂着头专心走自己的路。

她行动得过于谨慎缓慢,以至于怪物路程已经走了一半,她还在路程三分之一的位置。

不出意外的话意外发生了。或许是因为轻微的感冒引发的头晕不适,又或许是地面倾斜的角度她没把控好身体的重心——一开始她只是稍微有点偏离路线,但当她想调整方向回到原来的轨道上时却越来越困难,还因为慌张控制不速度,她在这下坡越滑越快,方向也越来越难控制,直到她彻底失控朝另一侧的山崖飞冲过去。

“等等…不是吧!!”

怪物听闻身后远处传来蝎尾的叫唤声,扭头一看,发现她正径直地朝山侧的断崖滑去,他吓坏了,赶忙冲她大声呼叫:“傻子!别去那里!!”

她听见怪物远远的呼唤,但也因为惊慌没听明白他说什么,她想起教练的话想要蹲身坐下,可过度的紧张打乱了她的动作,在这样无法控制的持续加速下她慌乱蹲身就意外地翻滚了起来,一瞬间她感到天旋地转,直到身体移动猛然转向带来的失重感让她的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她意识到自己掉下山崖了。

她的后背重重落地,滚动着撞上了一块坚硬的石头,全身撕裂般的疼痛剥夺了她的理智。

“呜……”

她痛苦地呜咽着,抬眼一看,却发现那枚要找的碎片就在她身侧!她咽下一口唾液强忍着疼痛伸手握住那枚碎片,但她已经无力起身。抬眼望向她所在的这片死寂荒凉的山谷,看起来从来没人到过这,如果运气不好没人发现她,她等不来支援,也没力气爬出去,就要死在这了。

那一刻她很绝望,只能无助地吞咽着泪水,担心引发雪崩也不能大声呼救。她甚至走马灯似的回想起她的一生,明明她这么年轻漂亮,也有了钟鸣城的事业,都还没有经历过幸福就要在这种荒凉的地方丧命,心中满是不甘与悔恨。

过了很久很久,她感到自己深陷在积雪中的身体完全没了温度,她的意识也近乎消散。直到她的身躯再一次被抱起,怪物声声急切的呼唤告诉她她得救了。

怪物脱掉了导致她脚腕扭伤发肿的滑雪板,将她背起,带她下山。

“我明明只是走远了一点…”他闷声低语着,自言自语着呢喃什么,声音听起来像是刚哭过一般的沙哑。

她太辛苦难受了,见到怪物的一瞬间一切的苦楚都想化作委屈的哭诉倾泻而出。可现在背着她的或许只是个没有真情实感的机器,哪怕她真的诉苦了,他表现出的哀伤与怜悯也只是二进制计算的结果……她的灵魂不需要这样肤浅的“怜悯”。

“我好难受……”尽管如此她还是委屈地哭了,无法自控地做出了根本不符合她形象的反应。

怪物似乎能感受到她的阵阵抽泣,泪水划过他脖颈带来的是与冰雪截然不同的温度。他隐隐有些颤抖地吸气,咬了咬牙,尽可能温和地安抚道:“马上就要下山了,山下的服务站有热汤和毛毯,你会没事的。”

怪物将她带到山下,走进了服务站寻求帮助,工作人员给他们安排了房间并提供了基础的治疗,处理蝎尾的伤口后又为她量了体温,发现她现在正发着高烧。

“明天有人会把我们转移到其他城市治疗,今晚好好休息吧。”

怪物用厚厚的毛毯包裹她,抱着她在床沿坐下,端着热气腾腾的肉汤给她喂食。此时他那张没皮肉的骷髅脸看起来脸色却很差,但仍在温柔地照顾她。蝎尾有些好奇地观察着怪物的脸,不解骷髅没有人的面部肌肉却能看出表情。

“你如果当时感冒了状态不好就该告诉我,而不是逞强直接开始滑雪。”怪物突然没声好气的说道。

“得了吧!碎片也拿到了,现在也没事了,你还要怎样!”她大声回嘴,又因为激动剧烈咳嗽起来。

她身上的撞伤还没消肿,还在一阵一阵地发痛。怪物将她抱紧了些,没敢再说她什么。

“对不起。”

他突然的道歉,让她感到愕然。

那时他疯了似的赶下山去找她,他其实很害怕,怕他再也找不到蝎尾,她就这样死在山脚下。以至于发现她摔在山谷中央,确认她还有呼吸的那时,他感觉自己心中悬着的巨石这才落下。

“我明明说过我会保护你…”

是他的疏忽,接连两次让蝎尾遇险。他比任何一刻都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自己需要时刻珍惜在乎她,不能等她离开了才知道后悔。

蝎尾听着怪物有些郁闷的话语,哑然,半晌她推开怪物躺到床上,垂睫低喃:“恶心。”

怪物轻拍她肩膀,帮她整理好被单盖好被子,守在她身侧直到她睡去。望着她胸腔的起伏逐渐变得平缓,轻缓地用毛巾不断擦去她额头冒出的热汗。

他想起她抽泣的模样,唯独她入睡或是受伤时,她才会展现出这样惹人怜爱的模样,这样的她才是他爱的那个蝎尾。

“要是…能多给我看看你软弱的一面就好了。”

他在地面坐下,趴在她床沿,贪恋地望着她睡颜,希望能赶在她醒来之前将她的模样完整地烙印心中。

一天后他们被转移到挪威本土,蝎尾要在那里的医院接受治疗,怪物带她做了全面的伤残检查,幸好她当时摔落的山谷只有十米多高,她只是有一定程度的软组织损伤,并无大碍。

“幸好没摔到头,像你这样的女人要是脑子坏了就惨了。”安排好她入住病房,让她躺到病床上后,怪物打趣她。

“放心吧,我就算是脑子坏了也没机会让你操。”她却直言道。

怪物突然哽住,蝎尾的话过于直白让他都无言以对了。

“对哦,你只是骷髅,长得还那么丑没人给你安装过泄欲功能吧。”

她还毫不留情的继续嘲讽,怪物这次不再忍气吞声,他猛地压到蝎尾的病床上来,将她困到自己臂膀间。

“我……有那种,能力。”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低语道。

“什么能力?你主人给你的中指和无名指安了震动装置吗?”蝎尾抬眼看着怪物,非但不害怕,笑意还更浓三分,“或者不是手指,是舌头,如果你有的话。”

蝎尾说罢,如果不是怪物没有脸皮,他估计脸都要气绿了。蝎尾见他窘迫又得意地放肆大笑起来。

“切……”怪物不打算接话了,离开了她的床铺到一旁凳子上闷着头坐下。

这么久以来他帮了她那么多次,甚至还为了她卖掉自己最珍惜的黑玉,然而无数次的示好仍是没换来她哪怕一丝的好脸色,就连一声“谢谢”都没有。想到这里他顿时感到无比失落。

看见她再次露出这样刻薄轻蔑的表情,估计是确实恢复得不错了。

蝎尾在这里治疗修养几周后,他们将再次踏上寻找碎片的征程。下一个目的地——巴布亚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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