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塔的视线在实验楼和报告厅之间疯狂扫视。报告厅的大门半开着,入口黑洞洞的,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实验楼的窗户大多破碎,走廊深处隐约闪烁着微光,像是有人在活动——又或者,是某种东西在模仿人类的动作。
身后的沙沙声越来越近。那些裹着床单的“东西”仍在缓慢逼近,黑色粘液滴落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涅塔咬紧牙关,猛地冲向实验楼——至少那里有更多藏身之处,说不定还能找到后门逃出去。
他的脚步声在空荡的校园里回响。就在他即将冲进实验楼大门的瞬间,一只苍白的手猛地从黑暗中伸出,死死扣住了他的肩膀!
涅塔的喉咙里挤出一声短促的惊叫,但那只手迅速捂住了他的嘴。
“嘘,别怕。”
声音低沉,冷静得近乎诡异。
镜头在混乱中终于稳定,对准眼前的人——白大褂,领口却露出梁港中学的校服。脸上戴着纯白的面具,没有五官,只有细密的网状结构。面具下的呼吸平稳,仿佛对周围的恐怖早已习以为常。
远处,那些“床单鬼”仍在缓慢蠕动,拖着脚挪动。
白面具微微侧头,似乎在确认那些东西没有注意到他们,随后压低声音:“别乱跑……它们会‘闻’到你的恐惧。”
涅塔的呼吸仍乱得发颤,但勉强点了点头。
白面具松开手,示意他跟上,转身朝实验楼深处走去。走廊两侧的实验室门半开半掩,黑暗中偶尔传来玻璃器皿轻微的碰撞声。
“想活命,就别回头。”
白面具的背影在昏暗的走廊中显得格外刺眼。涅塔乖乖跟了上去
身后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轻轻拖过地面。
他没有回头。
黑暗中的实验楼比涅塔想象中更加压抑。走廊两侧的实验室室全都锁住了。天花板上的荧光灯管早已破碎,只剩下几盏闪烁着,投下不稳定的冷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扭曲。
白面具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声音。涅塔紧紧跟在他身后,心跳仍然剧烈,但比起外面那些诡异的床单怪物,眼前这个神秘人至少还能沟通。
“你遇见他了吧?”白面具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不像是在谈论一个持锥追杀的恐怖存在。
涅塔的呼吸一滞,脚步微微踉跄。“……谁?”
“那个穿雨衣的。”
涅塔的喉咙发紧,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
白面具没有回头,只是继续向前走,仿佛早已预料到他的反应。“我还没办法告诉你所有的真相。”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等过一会儿,我带你休息一下。”
休息?在这种地方?
白面具忽然停下脚步,侧过头,那张空白的面具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你要记住,”他的声音低沉而郑重,“你看见的永远不是所有。”
涅塔愣住,他的脑子有点混乱,他发誓,从此以后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谜语人
“不要相信你看见的,也不要相信你听见的。”白面具继续道,“只有你能够帮助我们,救世主。”
涅塔的瞳孔微微收缩。“……救世主?”他下意识重复了这个荒谬的词汇。
白面具没有回答,只是转身推开了一间实验室的门。里面出乎意料地整洁,甚至有一张简陋的折叠床和几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和没有动过的食物。角落里堆着一些笔记和工具,看起来像是有人长期驻守在这里。
涅塔刚想迈步进去,余光却瞥见走廊尽头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他的身体僵住——身形扭曲,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紫色,四肢关节反向弯曲,像是一只被恶意拼凑出来的生物,它缓缓爬行着,头部没有五官,只有一道裂开的缝隙,里面渗出和床单鬼相似的黑色的黏液。
更恐怖的是,那怪物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动作微微一顿,裂口转向了他们——
然后,它缓慢地退回了黑暗里。
涅塔不可置信地看向白面具。“它……它怕你?”
白面具摇了摇头,语气平静:“这功劳不是我的,是他的。”
“闻杉,就是穿雨衣的那位。”
涅塔的指尖发冷。那个差点用钢锥杀死他的人,竟然在某种程度上……保护了他们?
白面具走进实验室,示意涅塔跟上。“他不是第一个失踪的,我也不是。”他的声音里带着沉重的疲惫,“但是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很久很久了。”
涅塔僵硬地踏入房间,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将走廊里的黑暗和怪物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