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寂月望着面前的少年,轻轻催动灵力探向他的体内,叶辞白下意识想要抗拒,但看着自己牵挂千年的人,还是放下了抵抗。
熟悉的灵力肆无忌惮的游走在脉络间,叶辞白的心有些颤抖,身体不自知的绷紧,她也许,看不出来呢。
念及此,叶辞白试图安抚自己不要紧,就算是看出来了,他也可以解释。
一番探寻中,微生寂月的唇角越来越低。她停下灵力的前进,开口问道:“辞白,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她的神情很暗,眼睑投下的阴影,让他看不清她的眼神,不禁有些心慌。
他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半开玩笑地说道:“寂月,别这么严肃嘛,我的身体能有什么问题?我是族长啊,怎么会那么弱?”
微生寂月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互相看着对方眼里的自己,陷入挣扎。
沉默,仿佛无形的刀刃,狠狠的插入他的心里。
叶辞白苦笑一声,就在他扛不住眼前人的目光,将要开口时,微生寂月率先开口,音色有些不稳:“所以呢,你就这么折腾自己吗?”
看着少女有些悲戚的神色,叶辞白的心密密麻麻的痛了起来,明明当初决定时,就想到的,真正到了时候,却还是难以忽略心吗?
叶辞白抬起手,想要摸摸少女的脸,最终,却只是在空中描绘了她的眉眼,缓缓放下了手。
微生寂月看着他的动作,心里的猜测愈发坚定。她问道:“花蕾王族的禁术,时空之门,好过吗?”
叶辞白极力维持的平静,泛起了丝丝裂痕,一圈圈地,蔓延了整个心湖。
他不再隐瞒,闭了闭眼,绝望、释然、无奈,倾泻而出。
这一刻,他放弃了所有伪装,在她的面前,他才敢露出真实的自己。
他再次睁开眼,满是决绝。
“寂月,你知道吗,当年带你来花蕾堡,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听到这里,微生寂月有些怀念,她和棠溪鹤竹在这方天地的时光,终究是回不去了。
她静静的听他说。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去灵公主那里,学着安抚逝去的生灵。但没想到,在仙境花园里,我看到了你。”
说到这里,他的神情满是依恋。
顿了顿,他补充道:“还有他。”
那时,他心中的羡慕根本掩藏不住。
她那么美好,合该是与她意气相投的人在一起,不像他,如此不堪。
“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很不真实,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这么肆意妄为,每天只需要开心吗?”
我那时,真的很不解。
“说来可笑,身为爱意化身的花蕾王族,他们的王,他们的族长却是一个缺乏爱的人。”
“你笑,我也跟着笑。看着蝴蝶在你身边飞舞,我忽然明白,灵公主说的话。”
“或许你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身为爱意之族的王,我竟然对生命,没有什么感悟。”
“千年、万年来,我一直都做到了王的本分和职责,更甚于历代王的功绩。但是,我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见到你后,我突然发现,似乎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父王和母后仙逝后,我一直严格要求自己。作为花蕾王族的王,我不能显露出自己的喜好、真实想法,我只能做好那个高高在上、公正无私的王。”
“但我似乎忘了,我也是爱意的孩子,也是在父王和母后的期待中、在族人的祝福中诞生的。”
“我总想着做好王的职责,不让花蕾一族失去庇护,不让父王母后失望,不辜负族人们的拥护。”
“但是你的出现,却让我有了想要打破这个惯例的想法。他们眼中的王,不是我。我也想做回,那个只属于自己的叶辞白。”
说到这里,叶辞白的眼中似乎有泪光在闪,但他笑看近在咫尺的微生寂月,带着解脱地说道:“所以,谢谢你带我逃离那个牢笼。”
“所以,就算禁术再怎么反噬,时空之门再怎么耗费精血,那又如何?”
“寂月,我不想你,失去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