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加人民锻炼,增强人民体质!”
在我这所高中操场的右边,是学校的围墙。
上面用红漆刷了这句标语。
墙下的树光秃秃的。
太久没刷新了,所以已经有些脱落。
学校 雇了个老工人。
他穿着绿色的军大衣和军帽,嘴里叼着一根烟,任凭烟灰自然掉落。
“腾云驾雾”的,半虚眯着眼,垂着头。
一手提着油漆桶,一手拿着刷子。
我背着空书包,打算从操场这边绕道从大门出去。
但在看到这面墙后,我改变了主意。
老子要翻墙出去。
这逼学校的墙并不高,几乎全都3米不到。
上面也没有什么电网之类。
之前在走路时。
我经常在想。
要是有恐怖分子进来。
我们这学校怕是好翻出去。
我停了下来。
往后助跑一阵,一蹬墙。
妈的!也不好爬!
:“有梯子。”那刷墙工人说
:“谢谢……”
有点尴尬。
我拿起靠在墙边的一个小梯子,搭开,爬了上去。
为了弥补刚刚的尴尬。
我直接看都不看地跳了下去。
自然是摔了个狗吃屎。
下面的土因为刚下的雨而变得很滑。
墙外又是一个坡。
我直接一滑往下滚了滚。
龇牙咧嘴地骂着。
在地里躺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身上全都是泥草。
用手拍了拍。
一拐一拐地捡起书包,往公路的方向走。
坡下是一块块的田,不过只剩枯黄的稻茬了。
那些田间的路,看着很滑的样子。
突然间看到了一条小黑狗,可惜没带手机。
他看了看我,“汪”了几声。
随后就沿着田间小路跑了。
我心里莫名燃起一种胜负欲。
直接去追他。
在田茬里跑着。
他体量确实是比我小太多了。
所以可以灵活地跳来跳去。
而我只有深一脚,浅一脚地去追他。
但还好暂时忘掉了疼痛。
一下跑到了田地的一边尽头。
没有路了。
是一个坡。
不过前面是一个网围墙。
是一户人围了个养鸡的地方。
只有左边的沿坡段,有一排被踩倒了的稻茬。
我踩在上面。
稻茬间溢上一些水。
走到尽头。
我双手撑着土,爬了上去。
上了坡后就有路了。
还是铺了水泥的。
我把鞋子在路沿和边边的小草上擦了擦。
走到了公路边。
从兜里摸出两块钱,上了公交106。
天已经黑了下来。
我想着到底往哪儿去。
至少要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我妈正在气头上。
虽然有家里的钥匙,但我并不想现在回去。
即便要回去拿东西,也要等她不在家里时拿。
而我现在,浑身是泥。
睡大街多半要冷死。
其实不用想什么。
我完全可以去我婆婆爷爷那儿。
因为他们租的房子离我家并不远。
他们一年住那里的次数屈指可数。
因为他们都要在外面护理老人来挣多余的钱供我和我姐的学费。
现在,只有我那啃老的死人父亲王全。
蜗居在那里,自生自灭。
但他只有晚上才睡那儿。
白天,他就是下水道的老鼠,在城里到处乱窜。
我打算去找我婆婆。
因为她是在城里护理的老人。
而我爷爷则是在农村里。
需要想个理由去我婆婆那儿拿门钥匙。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外面变黑的天。
只思考了一会儿就想到了理由。
我说我是感冒了请假回来。
路上摔了一跤。
在学校打了电话给王全。
说让他拿点药放他们租的房子那里。
我妈有事接不了我。
我自己坐车回来去那儿拿。
管他妈的,到时润色一下就行了……
我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