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漂亮喊起来了。
宋漂亮说话的人是谁?他在哪儿?
柯务酷气急败坏地说道。
柯务酷这是搞什么名堂?开什么玩笑?如果这些是罪的话,那这世上就没有好人了!
周可可不语,只是一味拿着手帕抹脸
只有萧扒妹和曹阳光,比起他们似乎未为所动。曹阳光端端正正地坐着,昂着头,脸颊微红。而萧扒妹则随随便便地坐在那里,一只手不停地挠着耳朵,两只眼睛忙个不停,瞧瞧这儿,瞧瞧那儿,四处乱转,困惑警觉,还透着些许机智。
白三碗一直在忙碌,刘下来只顾处理瘫倒的赵妈妈。白三碗趁此脱出身来,跑出去对众人说道。
白三碗那个声音,听起来就像在这个屋里!
宋漂亮喊着说道。
宋漂亮是谁?是谁啊?不会是我们自己,哪个都不会是!
众人随着白三碗的脚步回到公寓。白三碗的眼睛也慢腾腾地在屋里转来转去,先在敞开的窗子上盯了一会儿,接着肯定地摇摇头。突然,他双目炯炯、身手敏捷地走向角落里的房门,用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一脚踹开门走了进去,发出一声满意的呼声。
他嚷道。
白三碗在这儿呢!
其余的人蜂拥而上,只有曹阳光孤零零地靠在墙上,纹丝不动。
房间里,一张桌子被挪到紧挨着平台的那堵墙边,桌上放着一台留声机——带大喇叭的那种老式留声机,喇叭正冲着墙。白三碗一下子把喇叭推开,指着墙上钻透的几个小孔,乍一看,一点也不显眼。
他调整了一下留声机,将唱头放在唱片上,留声机里立马传出那个声音。
万年龙套女士们先生们,请安静——
宋漂亮嚷了起来。
宋漂亮关上!快关上!太可怕了!
白三碗听从地照办了。
柯务酷松了一口气,叹息着说。
柯务酷我看,这个玩笑未免开得太不顾脸面了。
刘下来字正腔圆又细声细气地轻轻说道。
刘下来这么说,你认为这只是开玩笑?
柯务酷瞪着他。
柯务酷不然呢,还能是什么?
刘下来用手轻轻拍打着上唇说。
刘下来此时此刻我还不打算发表看法。
周可可插嘴说。
周可可听我说,有一点你们忘了。究竟是什么人放上唱片,让它转起来得呢?
刘下来依然轻轻地说。
刘下来所以,我们得查查这件事。
他带头来到了休息室,大家跟着他。
宋编剧端着一瓶啤酒走了进来,这时,郭包佑正俯下身去查看还在不断呻吟的赵妈妈。
宋编剧轻巧地挤进两人中间。
宋编剧请原谅,先生,让我来和她说说吧。赵妈妈——赵妈妈——没事了,没事!你听见了吗?来,振作一点!
赵妈妈急促地喘着气,她的两只眼睛,傻愣愣的惊恐万分的两只眼睛,一遍遍环视着周围一大圈人的脸。宋编剧的声音又在催促。
宋编剧振作一点!
刘下来安慰着她。
刘下来没事了,赵妈妈。你不过发作了那么一阵。
赵妈妈我是晕过去了吗,先生?
刘下来是。
赵妈妈是那个声音,那个可怕的声音……向审判一样……
她的脸色又青了,眼睑抖动着。
刘下来急忙问。
刘下来那瓶啤酒呢?
原来宋编剧把它放在小桌上了。刘下来跨了两步,拿起酒杯向干噎着气的赵妈妈弯下身。
刘下来把它喝了,赵妈妈。
她喝了,稍微呛了一下,喘着气。酒精有了作用,赵妈妈脸上顿时有了血色。
赵妈妈我现在没事了……我刚才只是……晕了一下……
宋编剧立刻说道。
宋编剧它也使我晕了一下!好端端的把杯子给摔了!真是可恶!我真想弄弄清楚……
他突然停住了,因为一声咳嗽——一声轻轻的干咳竟然起到了喝止他的作用。他呆滞地看向刘下来。刘下来又咳了一声。
刘下来留声机上的片子是谁放上去的?是你吗,宋编剧?
宋编剧我不知道唱片的内容啊!天晓得,我真不知道唱片的内容啊先生!要是我早知道,我说啥也不会这样做了!
刘下来干巴巴地说。
刘下来这或许是实话,可是,我看你最好把事情说清楚,宋编剧。
编剧用手绢擦擦脸上的汗。
宋编剧我只是奉命行事,真的!先生,就是这样的!
刘下来奉谁的命?
宋编剧严逻先生。
刘下来一脸严肃。
刘下来让我把这点完全弄清楚,这严逻先生具体是怎么说的?
宋编剧回答道。
宋编剧他在信里写的,让我在晚饭后把唱片放在留声机上并打开,那张唱片在抽屉里。
刘下来轻声说。
刘下来很像样的故事啊!
宋编剧喊了起来。
宋编剧真的,先生!我向老天发誓,这是真的!哦对了,我把那封信拿给你看……在这儿……唉?那就是这儿……奇怪……怎么没了?!
宋编剧慌了,他把能证明自己的唯一的物证——那封信——给弄丢了。宋编剧冷汗直冒,嘴唇颤抖,感觉下一秒就要跪在这个今天刚刚相识的男人面前。
宋编剧真的,先生!这是真的!是严逻先生让我做的!我事先并不知道唱片的内容!唱片上原本有个名字的——我只认为他是个音乐!
刘下来瞧了瞧白三碗。
刘下来上面有标题吗?
白三碗点点头。忽然他咧开嘴笑了,露出一排白白的尖牙。
白三碗一点不错,刘先生。唱片的标题是《天鹅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