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

周听言的意识渐渐模糊，呼吸逐渐平稳，心跳也慢慢放慢，疲惫的身体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她真的倒头就睡，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自然也顾不上饱受“煎熬”的诸葛青。

与此同时，诸葛青在峡谷中与诸葛亮的法球周旋，他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法球的攻击越来越密集，仿佛诸葛亮故意在考验他的耐心和能力。

诸葛青咬紧牙关，不断运炁，“赤练”、“土河车”、“风绳”……，各种能用的术法向着诸葛亮飞去，却都被相同的术法死死克制。

这就是和前辈的差距吗？

诸葛青心中闪过一丝无力感，他的术法在诸葛亮面前，只是小儿科。

武侯前辈甚至连奇门局都没起，哪怕处在相克的方位，也能使出更加威力强大的法术。

前辈一定对自己很失望吧！

诸葛青的内心被无力感再次蔓延，他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眼神中也多了一丝迷茫。

就在这时，诸葛亮停下攻势，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慢悠悠地说道。

诸葛亮“你的奇门遁甲学得不错，但还差了点火候。”

诸葛青愣在原地，他茫然地看着诸葛亮，心中满是疑惑。

诸葛青“前辈，……”

前辈不该失望吗？

诸葛亮微微一笑，语气平和而温和。

诸葛亮“你和王也的对局我看过，一次输赢便要否认你的天赋和之前付出的种种努力吗？”

诸葛青低下头沉默不语。

他是诸葛家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拥有武侯家近百年来罕见的天赋。

从小，他便被族中长辈寄予厚望，仿佛他天生就是家族荣耀的传承者。

而他自己，也给自己施加了沉重的压力，将每一日都当作修行的苦役。

他用了比别人少近一倍的时间，便掌握了族中所有的法术，那些复杂的术式、晦涩的咒语，在他手中被一一驯服。

然而，当他站在三昧真火这门至高无上的绝学术法面前时，他却无论如何都不得要领。

族中长辈们口中说着“没关系，没事的”，但那眼中沉重的期待，却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于是，借着罗天大醮的名头，他收拾好东西，近乎逃跑地离开家。

他渴望见识同龄的异人们，看看自己是否真的与众不同。

王也的风后奇门极为强大，强大到让他生出了怀疑之心——怀疑自己多年来的努力，怀疑自己引以为豪的武侯绝学。

因此，他在场上拼尽全力，只为探寻真相。

要不是武侯前辈制止了他的动作，哪怕拼着内景的反噬，他也要知道那是什么。

同样是被压制，面对王也时，他有那么一刻甚至生出了觊觎之心。

他厌恶那时自己的卑鄙，心魔在心中狠狠嘲笑他无耻，而他试图反驳，却无话可说。

而面对武侯前辈时，深深的无力感自己和心魔连觊觎之心都起不了。

同样是术法，却因为人的不同，他却有着不同的想法。

他觉得自己真是有些无耻。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配得上家族的期望，是否真的有能力传承那辉煌的武侯绝学。

诸葛亮望着诸葛青那落寞的表情，知道这一场切磋的目的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