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9

张函瑞（庄天枢）视角

小的时候，母亲常和我说，慕容府有个比我大几月的哥哥，我遗传了母亲的审美，是个颜控。爹爹说，那哥哥哥是枢儿未来的夫君，夫君是什么啊，能吃吗，怎么会有食物叫这个名字啊，不好听。那个哥哥好烦人啊，我才从阿娘的肚子里出来，每天除了爹娘他们，见到最多的就是古怪的哥哥了，他真的很怪，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我没法说话，只得挥舞着白嫩手臂，咿咿呀呀的说着。哥哥以为我要抱抱，动作笨拙的把我从床上抱起，浑身紧绷，生怕一个什么意外摔了我。

哥哥说他要保护好我，要做大将军，招笑，阿娘说，哥哥害怕好多东西呢，哥哥是个胆小鬼。

哥哥说想把我一并带去私塾，我看还是算了，哥哥要好好习文习武，不是说要做将军嘛，不好好习武怎能实现呢，带着我会练不好的。阿娘和姨母带着我去看哥哥，哥哥是练了很长时间嘛？满头大汗的，身上的味道难闻死了。

我也到了上私塾的年纪，阿娘将我安排进哥哥的私塾里去，哥哥真是的，我们即使年龄相仿，可要习的功课不同，傻子。被人欺负了，去找哥哥，傻笑什么呢，唉不是，哥哥拉着我走那么快作甚，报仇？不行不行，不能让哥哥冲动，唉，没拦住，哥哥把那人收拾了一番，还说我是他的人。她们都怕哥哥，自哥哥说了那番话，她们不再来找我麻烦了。

我快及笄了，我这是怎么了，愈发躲着哥哥，明明我很想见哥哥的，阿鱼说，我情窦初开，有了喜欢的男子了，真的吗？或许吧，我也不知道，只是看到哥哥和别家小姐走近，心里总是难受。哥哥又来找我了，还真是倔强，我都让人将他赶出去了好几次，还是每日都来，每日手上都会提着一包桂花糕。爹娘知道了，好声好气和我说了，我让阿鱼把哥哥带进来了，和他说了好多伤人心的话，我看到他的手顿住了，一句话没说，哥哥是不是在怪我啊，也好，怪我吧，哥哥走时，眼眶好红。哥哥，我很爱你，可我不知如何将这番爱意说出口，我知晓，你我二人有婚约在身，未来不管如何你我都会相伴一生，可哥哥我更知晓，哥哥不爱我，他对我的好只是哥哥对妹妹应该做的。

到了我及笄那日了，阿爹阿娘邀了好多府人家，姨母姨丈也在，哥哥呢？怎不见哥哥？哦对我忘了，我和哥哥闹掰了，他再也不会理我。我和好友去了花园那里，她们问我，我还是那般说辞，走时我扭头看了眼假山那处，哥哥你藏的真不好，衣角都露出来了，哥哥你不适合捉迷藏，每次都会被第一个找到。

沈明琛说，哥哥参军了，我低下头，不敢去看哥哥的眼睛，哥哥的眼睛会蛊惑人心，我怕我多看一眼，会忍不住哭出来。

哥哥很快就启程了，哥哥走后，每日都会给我寄信，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便给我寄了三百六十五封，哪怕我从未回应过他。哥哥在信中说，他被将军提拔到了副将，字里行间满是高兴，哥哥还说，让我等着他，等到桃花开遍时，便是他归来之时。我将那些信存起来，想他了就拿出来看看，春日的桃花开的很好，我在京城门口等着哥哥，日暮落下，哥哥没有回来，我信了哥哥的话，等了他一年又一年。又是一年春，我等到了哥哥，可怎么，等来的时天子辞的牌匾，是哥哥给我绣的锦囊，变得破破烂烂的。

府内围绕着一片寂静，姨母病倒了，很严重，没过几年便去了，姨丈打理好一起后，也跟着去了，爹娘为他们操办了葬礼。婚嫁的年纪，身边好友大多娶妻嫁人，唯有我，抗拒嫁人，爹娘顺着我，说愿养我一辈子，可我的一辈子很短，大夫说我患了心病，还有臆想症。我对不起我的爹娘，让他们经历了丧女之痛，可爹娘，女儿坚持不住了，爹娘，原谅女儿的不孝。

我的慕容哥哥，是个受万人敬仰的大将军，是不属于我的大将军。哥哥，你不是胆小鬼，我才是，哥哥你怨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