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再次陷入平静，两人默契地没有提赶路这件事，都各自闭眼休整。
天蒙蒙亮时，似是有所反应，张圣然掀开眼皮，略有些不适的眨了眨。
她下车的声音惊醒了朱志鑫，他便也没了睡意，跟着张圣然下了车。
不远处，温黛一只胳膊笔直的伸出，手指曲成爪，朝着天空抓去。
张圣然蹲下碰了碰她的肩膀，她身躯已经略有些僵硬，眼睛微微阖着，已然没了呼吸。
她死在太阳即将出生，黎明即将出现的时候。
那朝天伸出的手，似是带着些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她想将她的手放下来，却怎么掰都掰不动，怕再用力将她胳膊折断，于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朱志鑫并没有管温黛的死活，而是一直盯着张圣然的表情，见她也未露出什么伤心的情绪，才缓缓松了口气。
终是不忍心将她的尸体暴露在荒野中，张圣然还是拿出一张不知道从哪捡的床单，裹着她将她草草埋在了一棵枯树下。
她曾说过，她来自很远很远的北方，那是冰雪的国度，最纯洁的地方。
于是她在地底，僵硬笔直的胳膊永远伸向遥远的北方——那是她故土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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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不过半日就重新回到了桥旁，黎明基地速度很快，简陋的石桥很快重新建好，虽无法和原来相比，好歹能过车。
没了琐事缠身，车子飞速行驶在道路上，张圣然摇下一点车窗，任由扑面而来的风打在脸上。
一道天堑阻隔南北两方，但直到又行驶了好一会儿，才到达长明基地所辖的地界。
天色越来越昏暗，今晚看来是到不了长明基地了。
朱志鑫心事重重，甚至有些“近乡情怯”。
当然情的不是怯，而是他不知道该怎么提前跟张圣然坦白自己是长明基地第一小队队长的事情。
长明基地不同于黎明基地的管理层与异能者联盟分庭抗礼，甚至坐镇于长明基地的军方只有寥寥几人，但这几人掌握大半基地运行话语权，朱志鑫也只是有一点说话的分量，实则还是要听指挥官的吩咐。
他烦躁地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拆了一盒自热米饭递给张圣然。
张圣然何等敏锐，她自然能看出这个少爷心情不佳，本着进了基地也难以再见的想法，她好人做到底，一边泡着自热米饭，一边问。
张圣然怎么？心情不好？
张圣然为什么？
朱志鑫看了身边的少女一眼，很快别过脸去。
朱志鑫我……
他只干巴巴的说了个我，剩下的直接令他脑袋宕机，怎么也组织不好语言说出来。
最后，他快速地用眼珠瞥了一眼少女一切如常的神色，试探开口。
朱志鑫假如……我是说假如，我做错了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张圣然奇怪地看他一眼，有些莫名其妙。
张圣然比如？
朱志鑫嗯……
朱志鑫就是那种，有难言之隐的错误……
张圣然眉毛轻挑，视线回到自热米饭盒子中间的小孔中呼呼往外冒着的热气上。
张圣然说清楚了我肯定会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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